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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23:42:55 作者: 梅果
少年人突然又能自由呼吸後,一下便嗆咳了起來。
韓約的手上又用上了些力道,勒著少年人的脖子道:「說話,是北景山?」
少年人只得點了點頭。
「蠟燭胚子,」韓約罵了這少年人一聲:「不點不亮?」
素色的屏風後面,袁義跟安錦繡小聲道:「北景山?」
安錦繡在想事的時候,手指還是習慣性地輕敲著椅子的扶手。京都北城外的北景山一路連綿往北,是京都城外最大的山脈,山高林密。因為有著皇家的狩獵場在那裡,北景山中沒有村落,平日裡最多就是打獵,砍柴之人會去。「倒是個藏人的好地方,」安錦繡跟袁義道:「一南一北,那些老幼婦孺往京都南城去,我們的目光自然會放在南城,北景山那裡的情況除非被有心人發現,否則,誰知道北景山那裡藏了人?」
「這人到底想幹什麼?」袁義有些沉不住氣地道。
全福在一旁聽著安錦繡與袁義說話,大氣也不敢喘一下。
韓約這時從少年人那裡走回到了安錦繡的跟前,小聲道:「娘娘,不管這人想幹什麼,還是派兵進北景山搜吧,這麼多人聚在北景山里,他們想造反嗎?」
「我有什麼資格派兵?」安錦繡看著韓約說。
韓約說:「娘娘,這個時候了還管這些虛的東西做什麼?下官派人進山去看,要不找慶將軍也行啊。」
安錦繡搖頭。
韓約說:「那告訴太師?這事朝廷不能不問吧?」
「這事一定跟朝廷里的什麼人有關,」袁義說道:「把這事告訴太師,太師在朝廷里一查,我們是不是打草驚蛇了?」
「駐在城北的是玄武大營,」安錦繡小聲道:「我看把人藏在北景山,這人也不全為著北景山山高林密,人煙稀少。」
韓約忙道:「玄武大營是悅王爺統領啊。」
悅王白清端與世宗的血緣其實不近,身為宗親與世宗的關係看起來也並不親密,只是福王之亂後,白清端被世宗由西南邊界之地調入京城,統領了玄武大營。在安錦繡看來,世宗能選中白清端,看重的是白清端處事一向不偏不依,安心做自己的王爺,不願理皇室與朝廷之事,自己本身卻還又有領兵的本事。像白清端這樣的宗親,在福王之亂後,在世宗的眼裡完全就是難能可貴之人,所以悅王一府才能離了西南苦寒之地,舉府遷入帝都,悅王白清端也得以被世宗重用。
「是悅王爺?」袁義看著安錦繡問道。
「我的天,」韓約撫額。
「悅王沒這個本事,」安錦繡小聲道:「把他的悅王府搬空賣掉,他也養不活這麼多的壯年流民。」
韓約忙道:「那娘娘的意思是?」
「這事不是什麼人臨時起意的,」安錦繡道:「流民到了南地又往北行,再到壯年男丁被收進北景山中,這都不可能是巧合。」
不是巧合,那就是故意了,韓約和袁義面面相覷,什麼人有這麼大的心,安排做下這種事?
袁義突然轉身看向了全福。
全福忙跟安錦繡道:「娘娘,奴才去外面守著去。」
安錦繡說:「不想再聽了?」
全福說:「娘娘,奴才能有多大的本事?奴才不能為娘娘分憂,奴才只求伺候好娘娘就行。」
「你去吧,」安錦繡看著全福一笑,說道。
全福忙就退出了這間刑室,站在刑室外了,全福的心還撲騰撲騰地一陣亂跳,身上冷汗直流。全福這會兒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安錦繡看起來還是往常那樣,看起來很和氣的一個人,可他就是害怕。
「全總管,」有手下的太監看全福出來了,忙走到了全福的跟前,指著被押跪在走道里,已經醒過來,卻又被堵住了嘴的幾個流民道:「這幾個人要怎麼辦?」
全福看一眼這幾個流民。
太監說:「是殺還是留,娘娘是個什麼意思?」
全福道:「把他們先押地牢里去,別讓他們出聲。」
這太監忙就應了一聲是,帶著人硬把這幾個流民拖走了。
全福靠在刑室的門邊上,胸膛起伏了幾下後,喘了一口粗氣。
刑室里,少年人又在喊了:「人呢?怎麼沒有人了?你們去哪兒了?!」
韓約聽得不耐煩,走過來把這少年人的嘴又堵上了。
袁義在屏風後面跟安錦繡說:「悅王爺投靠了哪位皇子嗎?不能吧?」
安錦繡手指敲一下扶手,前世里她也沒見悅王投靠過哪個皇子,不過最後白承澤帶兵血洗京都城的那一夜,帝宮裡血流成河了,悅王統領的玄武大營卻一點動靜也沒有,最後白承澤稱帝,正是悅王白清端將兩位逃到了他軍中,尋求庇護的東宮小皇孫,送到了白承澤的面前。安錦繡冷笑了一聲,白清端這個人,心有溝壑,表面上的那種不偏不依,與世無爭,全是演給人看的。
韓約走過來說:「悅王爺投靠了誰?四殿下還是五殿下?四殿下得了聖心了,他有必要做這種事嗎?」
袁義看著安錦繡道:「五殿下?」
「現在說是誰還太早,」安錦繡看了看站在自己面前的袁義和韓約,道:「韓約抓了這幾個人回來,我們也許已經打草驚蛇了。」
「什麼?」韓約叫了一聲,說:「娘娘,我好心辦了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