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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23:42:55 作者: 梅果
白登替白承澤收拾著桌案,跟白承澤道:「若不是爺,他也成不了將軍啊,爺對他的恩情,一點也不比艾大人小。」
白承澤放下了湯碗,碗裡還剩著半碗的肉湯。
夏景臣的生母是大將軍席琰養在京城的外室,席府的當家主母將門出身,性如烈火,於是事情就如同在很多大族豪門裡發生過的那樣,夏景臣與生母被人重傷,扔在了京城外的荒山里,任這母子二人慢慢死去,最後夏母死在了京城外的荒山里,夏景臣帶傷一路爬出了荒山,在官道上遇見了帶著妻女進京任職的艾書玉,被艾書玉所救。
白承澤想著他十五歲那年的事,等他帶著人找到這個席琰的外室子時,夏景臣已經在艾家待了半年的時間,他說可幫他報殺母之仇,這個當時十六歲的少年人就聽了他的話,義無反顧地從了軍,那一年艾婉十四歲。
等夏景臣兩年之後再回京時,艾婉已經入宮,被封為了憐美人。等夏景臣在軍中從伍長做到校尉再做到將軍的時候,艾婉卻早已被世宗忘在了腦後,想到這裡,白承澤嘆了一口氣,若是沒有必要,他是不會要了艾婉的命的,這個女人不知道自己為誰活,死也不知道是為誰死的,這一生算是白活了,不過對他白承澤來說,卻又是一個很有用的棋子。
席夫人只為席琰生了一個兒子,席家的這個獨苗從小體弱,如今更是癆病纏身。近幾年,為了不讓席琰絕後,老醋罈子的席夫人為席琰抬進府了不少妾室,只可惜一連三個女兒生下之後,不要說席夫人失望,就是席琰自己怕是都絕了子嗣的心思。白承澤不知道,自己讓席琰知道,他還有一個兒子活著,在軍中已經為將的時候,這個席大將軍能做出什麼事來。
「都是好棋子啊,」白承澤自言自語道。
白登在一旁不敢吱聲。
「送些衣物給景臣去,」白承澤命白登道:「把我為他備的那套盔甲也送去給他。」
白登應了一聲後,退了出去。
袁威這會兒看著安元志狼吞虎咽地吃飯,說:「少爺,將軍說我這事不用告訴夫人,真的不用告訴嗎?」
安元志手裡的筷子停了一下,說:「他說不用了,我還能說什麼?」
袁威說:「讓夫人有個防範也好啊。」
安元志看向了袁義道:「你再好好想想,你真的沒見過那個暗大人?」
「沒見過,」袁威說:「我要見過他,我不躲著他走嗎?」
安元志說:「那我們就不怕他,看他能拿你怎麼地吧。」
袁威說:「我哥還在宮裡呢。」
「我姐也在宮裡,」安元志說:「還沒出事呢,你這不是成心讓他們兩個過不了安穩日子嗎?」
袁威說:「等出事了,我們再往宮裡送消息,不就遲了嗎?」
「我倒是想把夏景臣的事,跟我姐說一聲,」安元志說道:「這個人看著跟白承澤很熟的樣子,白承澤什麼時候在軍中有這麼一號幫手了?」
袁威說:「不行就去問問劉將軍好了,夫人怎麼可能知道軍里的事?」
「也對,」安元志說:「我姐也不可能會算命,她能知道這個夏景臣是誰?」
「那少爺的意思是?」
「我找劉高正說說話唄,」安元志說:「夏景臣是他手下的牙將,他總應該知道些什麼吧?」
袁威點了點頭,說:「行,那就聽少爺的。」
這一夜,安元志在後軍等著劉高正回來,只是劉高正在中軍大帳那裡待了一夜。
第二日一早,大軍拔營起寨,繼續南行。
安元志再看白承澤的身邊,沒再看見夏景臣這個人了,連施武他都沒有看到。
「施武不在啊,」袁威跟安元志說:「五殿下,不會把他送走了吧?」
「一個太監,難為他費這麼多的心,」安元志在馬上回過頭來,小聲嘀咕了一句。
袁威說:「我哥也是太監!」
「啊呸!」安元志呸了一聲,說:「袁義跟那個姓施的能一樣嗎?」
袁威說:「這人要跑了怎麼辦?」
「跑不了的,」安元志說:「到了軍中,是你想走就能走的?」
行軍一日之後,從中軍陣那裡傳了世宗的聖命下來,全軍休息兩個時辰。
安元志下了馬,騎了一天的馬後,他的雙腿一下子都合不攏。
袁威在後面扶了安元志一把,說:「少爺,你還好吧?」
「沒事,」安元志推開了袁威,說:「我去小解。」
袁威哦了一聲,找了個還算平整的地面坐下了。
跟在後軍陣中的伙頭軍們,大軍一停下來後,他們就忙著架鍋燒飯了。
安元志走到伙頭軍這兒的時候,就看見一個白承澤身邊的侍衛,正蹲在火堆旁邊看著一個吊爐。安元志的手往袖口裡縮了一下,正要往這侍衛那裡走的時候,聽見自己的身後傳來了腳步聲。
白承澤要拍安元志肩膀的手已經舉起來了,看安元志回了頭,這手僵了一僵,說:「元志,你對燒飯也感興趣了?」
安元志望著白承澤一笑,說:「我就是來看看,看他們什麼時候能把飯燒好。」
「餓了?」白承澤問安元志道。
安元志點頭,看了一眼又跟在了白承澤身後的夏景臣,說:「你不是劉將軍的手下嗎?怎麼現在跟著我五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