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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23:42:55 作者: 梅果
    「不用了,我這會兒吃不下。」

    奶娘只得把桌上的碗碟又往食盒裡裝。

    康春淺小聲道:「除夕夜過後,你給楚大哥他們燒些紙錢。」

    奶娘的手一僵,應聲道:「知道了。」

    康春淺看著夜空里的烏雲一點一點地在她的眼前堆積,跟奶娘說:「明天不會是個好天,老天爺連過年,都不讓人舒心啊。」

    奶娘沒接康春淺的這個話,自從跟著康春淺進了五王府,她沒有一天是過得舒心的。

    帝宮的倚闌殿裡,齊妃也坐在暖閣的窗前看著天,跟安錦繡道:「我看明天這天還得下雨,要不就是下雪,京都的天氣啊,一年到頭沒幾個好天。」

    安錦繡手裡捧著個手焐子,看了眼窗外的天空,說:「下雨也好,下雪也罷,日子還不是一樣得過?」

    「明天的事都安排好了,」齊妃說:「你今天晚上能睡個好覺了。」

    安錦繡一笑,說:「過年的事,都是魏妃娘娘和宋妃娘娘安排的,我也沒做什麼。」

    齊妃說:「魏妃娘娘要做,你就讓她做好了,誰讓人家的兒子有出息呢?」

    安錦繡說:「這也是聖上點頭的事。」

    「那是聖上心疼你,」齊妃直接道:「不想讓你累著。你沒看咱們的魏妃娘娘幾天沒睡了嗎?讓她忙好了,累死了,她兒子的福,她就享不到了。」

    「你跟她什麼時候有這麼大的仇了?」安錦繡看著齊妃問道。

    「我看不慣她,」齊妃道:「聖上還在呢,她已經把自己當太后了。」

    安錦繡輕笑了一聲。

    齊妃說:「難為你還笑得出來,你當魏妃娘娘有多喜歡你嗎?」

    「明天讓五王府的楊氏側妃帶著康春淺進宮來吧,」安錦繡笑過之後,突然就跟齊妃說道。

    齊妃反應安錦繡這話反應了半天,說:「明天年三十,你要見康春淺?」

    「嗯,」安錦繡說:「我想見見她,看看她現在怎麼樣了。」

    齊妃走到了安錦繡的身邊坐下了,小聲道:「你想殺她?」

    安錦繡望著齊妃一笑。

    齊妃忙就道:「不至於吧?你跟那個女人到底有什麼仇?她怎麼惹到你了?」

    「其實我認識她很久了,」安錦繡小聲跟齊妃道:「她是康氏的嫡次女,出身比我好,人也漂亮,在家裡也得寵,這個女人樣樣都比我好。」

    齊妃吃了一驚,說:「上次她來我這裡,我沒覺得她認識你啊。」

    「她在裝啊,」安錦繡道:「你不也說,這個女人能裝嗎?」

    齊妃說:「你們倆以前就有仇?」

    「我過去那些丟人的事,齊姐姐就不要問了,」安錦繡搖頭道:「這個女人若是當了五王妃,再得著五殿下的寵,我想我與九殿下日後的日子,一定很不好過,齊姐姐,你說我現在該怎麼辦?」

    ☆、684承賦

    齊妃站起身在安錦繡的跟前走回來了幾步,說:「她真有可能再被抬為五王妃?聖上跟你漏過這個口風了?」

    「明日等五殿下進宮之後,姐姐就召她們進宮吧,」安錦繡沒答齊妃這話,只是說道:「進宮之後,讓楊氏帶著康春淺到千秋殿來。」

    齊妃又在安錦繡的身邊坐下了,說:「康春淺肯進宮來嗎?」

    「她不會願意,」安錦繡肯定道。

    齊妃說:「你知道她不肯,難不成讓楊氏把她綁來嗎?」

    安錦繡小聲道:「多派幾個嬤嬤去好了,只要我們真心誠意地請,還怕請不來這個康氏女嗎?」

    齊妃又被安錦繡嚇了一跳,說:「你真要去硬綁這人?」

    「五殿下不在府里,楊氏應該知道自己要做什麼,」安錦繡道:「明天就麻煩姐姐了。」

    齊妃打量了安錦繡一眼,說:「你不怕得罪五殿下?」

    「一個側室罷了,」安錦繡道:「五殿下還不至於為了這樣一個女人就恨上我吧?」

    齊妃覺得今天晚上安錦繡的腦子有點不好用,說:「你把人從五王府硬綁來,這還是一個側室的事嗎?你這樣一來,五殿下什麼面子都沒有了啊!」

    「是請,」安錦繡笑道:「齊姐姐不用擔心,我有數。」

    齊妃搖頭嘆一口氣,說:「我也不勸你了,你要做就做吧,橫豎我們兩個貴妃娘娘,還收拾不了一個五王府的側室嗎?」

    「齊姐姐……」安錦繡要跟齊妃說感謝的話。

    「謝我的話就不要說了,」齊妃沖安錦繡把手一搖,說:「我不愛聽。」

    「好,」安錦繡笑道:「我不說了。」

    齊妃又往窗外望望,說:「過子時了,大年三十到了。」

    安錦繡也望向了窗外,這一年的最後一天了,窗外卻是烏雲遮月,夜空又在醞釀一場新的風雪。

    齊妃道:「我想去給八殿下燒些紙錢。」

    安錦繡說:「不是應該三十晚上再燒嗎?」

    齊妃一笑,小聲道:「在我家鄉,白髮人給黑髮人燒紙錢都是趕早燒,因為年輕人性子急,怕他們等不到年三十的晚上。」

    安錦繡起身道:「那我陪你一起去。」

    白氏皇族的族人都在太廟享受祭奠,在倚闌殿的一間佛堂里,齊妃在佛前安放了一個小小的牌位,牌位上只寫了承賦兩個字,連姓氏都沒有寫。

    安錦繡站在這牌位前,默默地嘆息一聲,這個對齊妃來說,也只是一個慰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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