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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23:42:55 作者: 梅果
「所以這事你們兩個都沒錯,」世宗道:「只怪那幾個何府的家丁武藝太高?」
安元志和韋希聖一起叩首道:「臣該死。」
「武藝高強的人,又怎麼會屈身在何府當家丁呢?」周孝忠說道:「聖上,此事一定還有蹊蹺。」
安太師跟世宗道:「聖上,臣也以為此事事有蹊蹺,臣奏請聖上詳查。」
安元志心裡著急,他們這幫人經得起詳查嗎?
「這有什麼可查的?」白承路這時開口道:「活該王襄倒霉的事,被你們說來說去,說成什麼樣了?王襄一個小文書,他跟何炎說過話嗎?你們想查什麼?不再弄死幾個人,你們這些人就不能安生是不是?」
安元志抬頭看向白承路,他沒想到白承路會在這個時候跳出來說話。
白承路看著安元志道:「元志,你覺得那些逃犯是認準了王襄的府沖的?」
安元志搖頭,說:「二哥,我就覺得這是王大人運氣不好。」
「人走路上還有可能被馬踩死呢,」白承路聽了安元志的話後,說道:「這種運氣的事,誰能說得清?反正今天城南街市那裡,不是王家死,就會是趙家死,錢家死,這就是命。」
安元志說:「二哥,城南街市那裡有趙家和錢家?」
白承路白了安元志一眼,說:「百家姓你沒讀過?趙錢孫李,我就是這麼一說。」
安元志哦了一聲。
白承路沖世宗躬身道:「父皇,午時三刻就要到了,父皇還是儘快下旨行刑吧。」聽安書界這些人的意思,何炎的事搞不好還跟白承澤有關,白承路這會兒心裡發慌,何炎是為了內廷的什麼事死的,內廷之事向來是誰沾上誰倒霉,這會兒白承澤人不在,白承路怎麼著也得護著自己的兄弟。
世宗說:「韋希聖下去監刑吧。」
韋希聖忙就領旨,退下了觀刑台,往行刑台那裡去了。
☆、673戰奴
「你起來吧,」世宗在韋希聖退下去後,看著安元志道:「你這麼跪著,王襄那家人就能活過來了?」
安元志從地上站了起來,說:「聖上,王家應該還有族人吧?」
世宗說:「他若是沒有族人了,你要給他發喪嗎?」
安太師道:「聖上,這是元志做下的錯事,讓他給王大人發喪,是應該的。」
安元志說:「他要是有族人在,那我就不用做這事了吧?」
安太師扭頭看了兒子一眼,說:「他的族人不在京城,你想到王大人就不內疚嗎?」
安元志的臉上看不出什麼內疚的神情來,只是聽了安太師的話後,摸了摸鼻子,不吱聲了。
世宗搖了搖頭,跟安元志說:「就你了,你給王家發喪吧,下次辦差再犯錯,朕絕不饒你!」
安元志望著世宗咧嘴笑了笑。
安太師說:「你還傻站著笑?」
「臣謝聖上不殺之恩,」安元志忙又跪下謝恩。
世宗道:「原來你也知道你犯的是死罪?」
「臣以後不敢再犯了,」安元志大聲道:「再犯,臣就無顏再見聖上。」
「平身吧,」世宗道:「下去把你那身濕衣裳換了。」
安元志謝恩後,下去換衣去了。
觀刑台上的眾臣面面相覷,安元志為王家人發個喪,這事就算完了?雖說女婿是半子,可是世宗什麼時候對皇子殿下們這麼大度過?
安太師這會兒神情自若地站在眾臣之首,不著痕跡地看了白承路一眼。
白承路這會兒心裡亂,他不知道白承澤是不是真的跟何炎之事有關,白承路是越想越不安,對於旁人投到他身上的目光,二殿下是一點也沒有察覺。
世宗也打量了白承路一眼,他一眼就能看出白承路這會兒在慌神,世宗的目光一沉,又把目光移開了。
安元志換了一套乾淨的衣服,再走到觀刑台的時候,行刑台上的鼓已經敲響了。
原本還人聲鼎沸的刑場,在鼓聲響起後,安靜了下來。
何炎一家人最先被押上了行刑台。
有大理寺的官員走到這一家人的跟前,驗明正身之後,跟韋希聖道:「大人,無誤。」
韋希聖看著在兩個衙役手裡掙扎的何炎,不出聲的嘆口氣,把刻著斬字的令牌拿在了手裡,往地上扔的同時,大聲道:「午時三刻已經到,斬!」
何炎抬頭看向世宗那裡,一眼便看見就站在世宗身旁的安元志,何炎張大了嘴,更加激烈地掙扎了起來。
安元志望著何炎一笑,現在人人都在賭命,賭輸了就得認命。
何炎的頭被按在木樁上時,再也看不到觀刑台上的君臣了,他只能看到行刑台下黑鴉鴉的人群,大雨讓所有人的面目都顯得模糊,兒女們的哭喊聲卻一聲不落,清晰無比地傳進了何炎的耳中。
劊子手高高地舉起繫著紅綢的砍刀,在觀刑人們的驚呼聲中,飛快地落刀。
何炎的頭滾落在行刑台上,至於這位將軍死前最後一刻,是否心生悔意,旁人是無從得知了。
何炎之後便是王氏夫人和何炎的子女們,何府近百口人全都被斬殺之後,內廷的死囚們被押上了行刑台,這些人跪在行刑台上,沒有一個是不喊冤的,只是他們的哭喊,打動不了在觀刑台上高高在座的帝王。
行刑台上的血被雨水帶著,流到了台下,這一天留給京城人的記憶,就是行刑台上堆成了小山的人頭,還有腳下流成了河,被人血染紅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