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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23:42:55 作者: 梅果
「你說說看,」世宗低頭看著放著自己面前的,一本工部呈上來的奏摺。
白承允道:」兒臣細想了一下,鄧知這些文官跟在上官勇的軍中,怎麼會在興城已破的情況下,被叛軍殺死在吉王府里?有那麼多的衛**在,他們就拿這些叛軍沒有辦法嗎?那他們之後又是怎麼攻破的吉王府?」
白承英說:「四哥,亂軍之中什麼事都可能會發生,上官勇也不能完全保證這些江南官員的安全啊。」
「那這至少說明,上官勇沒有用心,」白承允道:「憑著他的戰功來看,上官勇若是有心,鄧知這些人他會護衛不住嗎?我不信。」
世宗道:「那你之前怎麼不說這話?」
「之前兒臣沒有想到這一點,」白承允道:「兒臣也是看到這奏摺後,才有了懷疑。還有一點,父皇,五弟也去了江南,他回來之後,關於鄧知等人的死也是隻字不提,是他不知道,還是他另有想法?」
白承英看著自己的四哥,突然覺得,白承允這不是在針對上官勇,針對的還是白承澤。
世宗冷哼了一聲,問白承允道:「此事你去查,能查出什麼來嗎?」
白承允搖頭,老實道:「兒臣以為查不出什麼來。」
「哦?」世宗抬頭看向了白承允。
白承允一臉坦然地道:「鄧知等人已死,死無對證。」
世宗道:「那這摺子呢?」
白承允道:「安元志方才已經知道摺子之事,他回去之後,上官勇等人不會坐以待斃的,更何況現在江南總督是盧公度,這個人可是太師的門生。」
世宗拿起了就放在他右手邊,這本從江南遠道而來的摺子,摺子已經被人大力地揪出了皺褶,不用想也知道是安元志所為。「這摺子,」世宗手指點著奏摺,道:「老四你打算怎麼辦?」
白承允斟酌著道:「父皇可派人去查,查不出什麼來,也要讓上官勇等人知道,父皇不是什麼事都寵著他們的。至於江南那裡,從這摺子兒臣就可看出,江南官場現在還是不太平,內鬥的厲害,是再派官員過去,還是再給盧公度一些時間,這由父皇定奪。」
聽了白承允的話後,世宗的臉上有了一些讚許之色,道:「老四,看到這摺子,你腦子裡的第一個想法是什麼?」
白承允道:「回父皇的話,兒臣看到這摺子,第一個想法就是,自古以來文武不和。」
世宗說:「那你向著誰?」
「兒臣不向著誰,」白承允道:「既然文武不和是自古就有的事,那兒臣想,不如就當一個居中人,讓他們誰也占不到便宜,或許對朝廷才是最好的事。」
「沒錯,」世宗點頭道:「這就是平衡之道。」
「兒臣受教,」白承允沖世宗躬身一禮道。
「再給盧公度一些時間,」世宗把手上的奏摺往御書案上一扔,「命人去江南查一下。」
白承允說:」不知父皇想派誰去江南。」
世宗看向了白承英,道:「老六,你去一趟江南吧。」
「兒臣?」白承英驚訝道,他一向只是跟在白承允的身後做跟班,在皇室和朝堂之上都是默不作聲的角色,怎麼會突然讓他去江南呢?
世宗道:「怎麼,你想一輩子就跟在老四的身後,做個聽聲的人?你也不小了,明年就要大婚,該去做些獨當一面的事了。」
「還不快謝恩?」白承允這時小聲跟白承英道。
白承英腦子還暈乎著,但他歷來聽白承允的話,聽了白承允的話後,就跪下給世宗磕頭道:「兒臣遵旨,兒臣謝父皇給兒臣這個機會。」
「平身吧,」世宗的語氣聽起來很漫不經心地道:「第一次自己出遠門辦差,一切都要多加小心。讓你四哥為你安排一些人手,記住你是皇子,遇上事,先要讓自己活著,再去想別的事。」
白承英忙道:「兒臣謹記父皇教誨。」
「你明日就離京,」世宗又低頭去看面前的奏摺了,跟白承英道:「一會兒去千秋殿,跟順嬪道個別。」
「是,」白承英道:「兒臣謝父皇恩典。」
「都下去吧,」世宗說了一聲。
白承允與白承英給世宗行了禮後,一前一後地退出了御書房。
在兩個兒子退出去後,世宗將面前的奏摺一推,手捏著眉心,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蘇養直不聲不響地從後殿那裡走了過來,往世宗的身邊一站,手裡拿著一本名冊,跟世宗小聲道:「聖上,這是昨日去過五王府的官員名單,臣反覆查了幾遍,沒有遺漏的人。」
世宗把這名冊拿在手裡,一個名字一個名字的看下來,被他捏紅了的眉心皺成了一個疙瘩,「他們走的時候,一點也沒有要避人的意思?」
蘇養直低聲道:「是,他們是一起從五王府正門走出來的。」
「該死的東西!」世宗狠狠地將這名冊砸在了御書案上。
蘇養直站在一旁不敢吱聲。
世宗急促地喘息了幾聲,漸漸又自己平靜了下來,怒極之後反而笑了起來,說:」老五這是在跟朕叫板了,好大的膽子啊。」
蘇養直道:「會不會是他們只是去看望五殿下,並沒有別的意思,所以也就沒有在意太多?」
世宗沖蘇養直搖了搖手,說:「你退下吧。」
蘇養直不敢多言,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