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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23:42:55 作者: 梅果
白承路說:「老五你說什麼呢?安二小姐人都不在了,你還說這些做什麼?」
白承澤盯著上官勇道:該忘的人,你還是應該忘了,往後這數十年的人生,你身邊多幾個美人陪伴,這才是不枉此生啊。」
上官勇低頭不語,心中卻是驚怒交加,白承澤話裡有話,這人分明就是在威脅他。
安元志這時出了客房的院落,攔下了一個僧侶,說:「你們的主持方丈呢?」
這僧侶說:「將軍要見我們方丈大師何事?」
「我找他有事,」安元志說:「還請這位小師父給我帶一下路。」
小僧侶為難道:「將軍,我們方丈大師可能已經休息了。」
安元志說:「他要是睡下了,那我就不打擾他。」
這小僧侶看安元志神情平靜,不像是要找他們主持方丈麻煩的,這才轉身領著安元志往小佛堂走。
主持方丈靜修的小佛堂地處偏僻,與白承澤住著的客房一南一北。安元志打著傘,跟在小僧侶的身後走著,他腿上的傷沒有長好,方才出客房時走得步子大了一些,這會兒腿上的傷口又在隱隱生疼了。
兩個人橫穿了整座三塔寺,才到了小佛堂。
看看面前黑燈瞎火的小佛堂,小僧侶跟安元志說:「將軍,我們方丈大師睡下了。」
安元志站在雨中,衝著佛堂喊了一聲:「主持大師,在下安元志,您已經睡下了?」
小僧侶低頭噘了噘嘴,這還是個將軍呢,說話都不算話的。明明方才還說,主持方丈睡下了,他就不打擾的,這會兒這又算是怎麼回事?
安元志話音落了片刻之後,小佛堂里又亮起了燭光。
小僧侶忙道:「主持師父,您起來了?」
佛堂的門被主持方丈從裡面打開了,穿戴整齊的主持方丈跟安元志道:「安五少爺,請進。」
安元志上了台階,把手中的傘收了,隨意地靠牆放在了地上,說:「我沒有打擾大師吧?」
「沒有,」主持方丈說著,沖小僧侶揮了揮手。
小僧侶轉身跑走了。
安元志邁步進了這座小佛堂,看一眼正對著門口的南海觀音像,聽不出一點虔誠地說了一句:「原來這裡面供著觀音啊。」
主持方丈說:「五少爺請坐吧。」
安元志站著不動,說:「我來是想請大師做一場法事的。」
主持方丈說:「不知道五少爺要做什麼法事?」
安元志說:「死在江南的人,大師在這裡做法事,可以超度他們嗎?」
主持方丈念了一聲佛號,道:「五少爺,人既然是亡在江南的,你為何不在江南請高僧超度他們呢?」
「忙著打仗,沒時間,」安元志說:「我也不知道江南有什麼高僧。」
主持方丈搖頭笑道:「五少爺,若是有心,你打聽一下,一定可以知道江南何處有高僧的。」
安元志冷笑幾聲,說:「看來我找的這個藉口騙不了大師。」
主持方丈說:「五少爺若是不想說,那貧僧就不問了。」
「也沒什麼不可說的,」安元志道:「在你這裡設下靈位,我日後還能來給他們上上香,若是設在江南,我此生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再下江南了,我不想離她太遠。」
主持方丈道:「貧僧明白了,明日貧僧就為亡者做一場法事。」
「等五殿下走了之後再做吧,」安元志放了幾錠銀元在桌案上,說:「這些錢夠做一場法事的嗎?」
主持方丈看著這幾錠銀元,笑道:「五少爺不是信佛之人。」
安元志說:「這錢不能放在這裡?」
「從來沒有人問貧僧,做一場法事要多少錢。」
「反正都是要給錢,」安元志說:「我只是多問一句罷了,這樣不行?」
主持方丈嘆口氣,走到香案前,點了三柱香插在了香爐里,說:「五少爺要超度何人?把他們的名字寫下來吧。」
「我只知道其中四人的姓名,」安元志看著香菸繚繞的佛前香案,道:「不知道名字就不能超度了嗎?」
「這些是什麼人?」主持方丈問道。
安元志說:「一個村子的人,那個村子叫棲烏村。」
「一個村子的人?」
「嗯,棲烏村是個漁村,一個村子的人都死了。」
主持方丈轉身看向了安元志。
安元志面無表情地道:「這法事大師你能做嗎?」
主持方丈拿了紙筆給安元志,說:「五少爺寫下那四人的姓名吧。」
安元志提筆寫了范老漢父子三人的名諱,最後寫下范紅橋這三個字時,運筆不得法,最後的一個橋字,更是寫脫了形。
主持方丈看著安元志手中筆如有千斤重的樣子,一句話也沒有說。
安元志看看自己寫下的字,這應該是他寫得最丑的字了,「沒想到,我從軍之後,字就寫得難看了,」安元志自嘲了一句後,扔下了筆。
主持方丈說了一句:「滴墨成傷,字不成字,也情有可原。」
安元志默不作聲地看著主持方丈將這張紙收起。
「有了名字才可設靈位,」主持方丈跟安元志解釋道:「其他的村人,貧僧可超度,只是靈位設不成,還望五少爺恕罪。」
安元志轉身又看看面前的這尊觀音像,問主持方丈道:「我聽說死人在世間有掛念,就沒辦法投胎轉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