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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23:42:55 作者: 梅果
白登在門外眼巴巴地看著這個校尉拿著賞銀走了,正在想這人是來做什麼的呢,就聽見房中白承澤冷聲道:「白登進來!」
白登慌慌張張地又跑進了屋中。
只這麼一會兒的工夫,白承澤方才那陣幾乎讓他傷口又要崩裂的怒氣,已經被他自己壓下去了,看著白登說:「你前日在宮門前,跟誰說了什麼話?」
白登忙道:「爺,奴才沒能進到宮裡去,現在進宮,除了聖上放行,就只有去請安妃娘娘的懿旨了。」
「我問你在宮門前,跟誰說了什麼話!」
「一個得過爺好處的御林軍,」白登說:「叫周晉的。」
白承澤目光冰冷地看著白登。
白登撲通一聲跪倒在了白承澤的面前,說:「爺,奴才還,還見到了韓約。」
白承澤提了一口氣,說:「他跟你說了什麼?」
白登不敢再瞞,把韓約跟他說的話都跟白承澤說了一遍。
白承澤手撫著額頭,看來這個給他送信的人是安錦繡了。
白登說:「爺,奴才就是怕韓約也要害爺,所以才說了謊,奴才當時沒想那麼多啊。」
「你出去吧,」白承澤沖白登揮手道。
白登看白承澤神情疲憊,沒有要跟他動怒的樣子,小心翼翼地從地上站了起來,說:「爺,奴才扶您去床上躺著吧。」
「爺還能用得起你的伺候嗎?」白承澤看著白登道:「方才爺若是不問你,你是不是就不準備說這事了?」
白登剛站起來,又跪到了地上,說:「爺,奴才該死,奴才這一回壞了爺的大事,奴才沒臉見爺了!」
白承澤默不作聲了半天。
白登跪在地上動也不敢動,就怕聽見白承澤喊門外的人進來,把他拖出去處理掉。
白承澤最後長嘆了一聲,現在京里的情勢不明,白登就算蠢,對他還有著一份忠心在,所以這個奴才他還丟不得。
「奴才求爺饒命,」白登聽到白承澤嘆氣,忙就給白承澤磕頭道:「奴才下回不敢再犯蠢了。」
白承澤說:「你有打聽我母妃的消息嗎?」
白登忙說:「奴才聽說娘娘現在住在海棠殿裡。」
「那二殿下呢?」
「二殿下帶著王妃,去倚闌殿給齊妃娘娘磕過頭了,」白登說:「爺,您要是回了京,也得去倚闌殿啊。」
白承澤一拳捶在桌案上。
白登忙把頭又低下了。
「你出去,我要靜一靜,」白承澤揮手趕白登道。
白登沒敢起身,跪爬著出了這間客房。
門外侍衛長几個人站在那裡,看著白登從房裡爬出來,也沒一個人上前來扶的,幾個人都是滿面的愁雲。
白承澤坐在房裡,自己在江南跟上官勇斗的這一場,安錦繡在宮裡不可能不知道,既然自己已經與上官勇為敵了,安錦繡為何還要幫自己?是齊妃弄事告倒了他的母妃,那沈家之事,會不會也是齊家做的?齊妃什麼時候跟他們一家人有這麼大的仇怨了?將他與白承路記在了齊妃的名下,又將雲妍記在了宋妃的名下,他父皇這樣做的用意何在?這些事情糾纏在一起,足夠白承澤想上一整夜了,但最讓白承澤在意的,還是那個在背後對付他的人究竟是誰。
白承允?白承澤搖頭,白承允沒有這個本事,他的這個四哥要是真有這樣的本事,他們兄弟間的這場奪嫡之爭,早就見了勝負了,不會到了今日還是聖心不明,他們兄弟之間彼此傾軋的局面。
白承澤在三塔寺的這間客房裡枯坐了一夜,最後還是沒有想出一個答案來。
天亮之後,侍衛長打了洗臉水進來,看到白承澤的樣子也不敢勸,只是問白承澤道:「爺,我們什麼時候回京?」
「我要在這裡養傷,」白承澤道:「你一會兒多拿些銀兩給主持方丈,就說我會在這裡打擾他十天半月。」
「那府里?」
「死不了人的,不用去管府里的事。」
侍衛長伺候白承澤淨了面後,端著水又退了出去。
不一會兒白登又拿了早飯來,在白承澤身旁的桌案上,擺了能有七八個碗碟。
白承澤看看這些吃食,正想動筷子,寺院裡僧侶們做早課的頌經聲傳進了房中,白承澤一陣心煩,將手中的筷子一扔,說:「拿出去。」
「爺,你不吃東西不行啊,」白登壯著膽子勸。
「滾!」白承澤抬頭冷冷地看了白登一眼。
白登只得又拎著食盒滾了出去。
白承澤心中煩亂,夜不能寐,又加上胃口全無,傷情幾日之間近一步加重。到了第四天的夜裡,白承澤突然吐血不止,看著地上的血,白承澤命侍衛長道:「你回京去,面見我父皇,就說我病重在三塔寺。」
「是,」侍衛長忙就應道,說:「爺,就跟聖上說這句話嗎?」
「嗯,」白承澤躺倒在床上,道:「就這話,別的什麼也不要說。」
侍衛長說:「爺,你這傷是被剌的,這事不跟聖上說嗎?」
「他知道,」白承澤閉著眼道:「這事瞞不過他,他應該什麼都知道。」
白登在一旁悄悄踢了侍衛長一腳。
侍衛長連夜就騎快馬往京城趕了。
三塔寺的主持方丈聽說白承澤吐血不止,帶了兩個小僧來看白承澤。進屋之後,站在床前,打量一眼白承澤的臉色,便道:「殿下,您不保重身體,萬事都會成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