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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23:42:55 作者: 梅果
侍衛長帶著十二三個沈府的家丁衝進了院中,踹開房門,走進了屋去。
哭喊聲沒能響上片刻便消失了,血從門裡流到了門外,將院中的白雪染紅。
「沒有人了,」侍衛長跑出院子,跟白承澤稟道。
「一共多少人?」白承澤問道。
侍衛長道:「一共九口人。」
「幾男幾女?」
「四男三女,還有兩個男孩,。「
這跟沈老太爺跟白承澤說的人數對得上,白承澤把手一揮,說:「把房子燒了。」
幾個家丁將火把扔到了這戶農家的屋頂上,用茅草鋪成的屋頂,雖然積著厚厚的一層雪,卻是遇火就著。
村里人看見這戶農家起火,卻不敢過來救火。
白柯到時,這戶農家的三間屋子已經在大火中倒下,裡面的屍體全都見了天日,「父王?」白柯一眼便看見了,在大火中抱在一起的兩個男孩的屍體。
白承澤聽見了白柯的聲音,訝異地回頭,看見真是白柯到了,忙就道:「你怎麼來了?」
白柯卻看著火中的屍體說不出話來。
白承澤順著白柯的目光望過去,暗罵了一句該死,甩蹬下馬,幾步就走到了白柯的馬前,跟護著白柯的護衛道:「把他給我。」
這護衛忙就把有點發呆的白柯抱起,放到了白承澤的手上。
「死,死人了?」白柯到了白承澤的懷裡,才結結巴巴地問了一句。
「沒事,」白承澤用身體擋住了白柯的目光,道:「只是一些該死的人,你不用去看。」
「他們做了什麼?」白柯問白承澤道。
白承澤道:「自然是做了該死的事。」
白柯抬頭看向白承澤,臉色發白。
「怕見死人?」白承澤笑著問白柯道。
白柯想說自己去看過砍水匪腦袋的刑場了,可是話到嘴邊卻變成:「我沒見過。」
白承澤的身子往旁邊一讓,說:「那這一回,爹陪著你看第一回。」
跟著白柯的護衛,這會兒都下了馬,默不作聲地站在了一旁。他們是李鍾隱派給白柯的,只忠心於這個小主人,自然不會拆穿白柯的謊言。
白柯還是專看那兩個抱在一起的小男孩,問白承澤道:「小孩子也會犯死罪嗎?」
「大人死了,小孩子最好跟著一起死,」白承澤教兒子道:「不然我要等到他們長大,來找我報仇嗎?柯兒,你記住,殺人就要殺乾淨。」
白柯說:「斬草除根?」
「沒錯,這事你師父應該教過你了。」
白柯抓緊了白承澤的手,他想跟白承澤說稚子無辜,可是這話最終也沒能從白柯的嘴裡說出來。
兩個村人這時從樹林裡走了出來,其中一人的手裡拎著一隻野雞。兩個人看見面前的大火後,就驚叫了起來。
「快滾!」侍衛長吼了這兩個人一聲。
兩個村人轉身就跑,那隻還活著的野雞也不要了,被那個村人往雪地上一扔。
這隻長尾的野雞得到自由之後,可能翅膀受傷,飛不起來,在雪地上拼命撲騰起來,吸引了眾人的目光。
白柯也看這隻野雞,隨後就看向了那兩個往林中跑去的村人,突然就看見一個村人回身,與他對視了一眼。「父王,小心!」白柯大喊了一聲。
白承澤看見有東西沖自己飛了過去,等他帶著白柯往左躲了後,才看清這個擦著他的身子飛過去的東西,是一把柳葉飛刀。
「爺!」白登這時又在不遠的地方,扯著太監特有的公鴨嗓子叫了起來。
白承澤把白柯往自己的胸前一抱,左臂一疼,一把柳葉飛刀扎進了他的左臂里。「追!」白承澤感覺到自己的左臂中刀之後,頓時就發麻,知道這刀上是沾著毒了,馬上就沖自己的手下喊:「抓活的!」
白柯再睜眼時,就看見白承澤的整個左臂已經全部血紅一片了。
白承澤鬆開了白柯,飛快地在自己的身上點了幾處穴道,然後問白柯道:「有沒有受傷?」
白柯搖頭,跟白承澤叫道:「父王,你受傷了。」
白承澤扯開了衣袖,拿匕首直接就從已經有些發黑的傷口上割了一塊肉下來。
白柯驚愕地瞪大了眼睛。
白承澤有些站立不住,乾脆坐在了雪地上。
白柯跑上前來,想仔細看看白承澤左臂上的這道傷口,手都伸出來了,就是不敢碰。
「不要怕,」白承澤連著又是幾刀,將傷口處的肉全剜了下來,露出了傷口裡的白骨,看骨頭的顏色還沒有變色,這才重重地吐了一口氣,跟白柯道:「爹不會有事的。」
「是我沒用,」白柯知道,方才是他的腳軟了一下,在白承澤的懷裡突然就是一倒,這才讓白承澤沒辦法再往右側則身的。
「我是你爹,不護著你行嗎?」白承澤疼出了一頭的汗來,卻還是跟白柯笑道:「白登那裡有傷藥,你去拿過來。」
白登這個時候已經連滾帶爬地跑了過來。
「柯兒,替我上藥,」白承澤視意白登把傷藥交到白柯的手上,跟白柯道:「你師父有教過你怎麼上藥嗎?」
「這樣上藥行嗎?」白柯看著白承澤露著骨頭的傷口,帶著哭音地問白承澤道。
「少幾塊肉,還要不了你爹的命,」白承澤道:「快點啊,你想看著我流多少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