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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23:42:55 作者: 梅果
    「王八蛋!」上官平寧回頭又看著白柯罵了一聲。

    「你才是混蛋!」白柯這會兒小大人的樣子也沒有了,跟上官平寧喊道。

    「龜蛋!」上官平寧沖白柯叫。

    「你!」要論罵架,白柯還真不是上官平寧的對手,至少接下來,他不知道自己要罵什麼蛋了。

    「笨蛋!」上官平寧看白柯說不出話來,更大聲地又罵了白柯一聲。

    袁義一把就捂住了上官平寧的嘴,他聽過這個小祖宗說粗話,反正這小祖宗說日常話還不順溜,軍漢們嘴裡那些罵人十八代祖宗的話,這小少爺卻都會罵。

    「小王爺,一會兒我收拾他,」上官勇按著白柯耳朵上的兩個小口子不敢鬆手,跟白柯說:「你先不要動。」

    安元志這時又走進來了,問上官平寧道:「屁股還疼不疼了?一會兒大夫就來了,忍一下,一會兒就不疼了。」

    「呼呼,」上官平寧扎著手要安元志抱。

    安元志真就從袁義的手上抱過上官平寧,把小糰子舉高了,衝著上官平寧的小屁股吹了幾下,說:「好了,舅舅呼呼過了,不疼了啊。」

    「舅舅,」上官平寧一頭扎進了安元志的懷裡,「爹爹要打我。」

    「有舅舅在呢,」安元志想都不想的就說道:「誰敢打你?」

    「那個壞蛋!」上官平寧到了這個時候,還記得要告白柯的黑狀。

    白柯看著安元志和袁義圍著上官平寧轉,一臉寵溺的樣子,心裡有些不平衡了,他與白承澤聚少離多,與師父就更是謹遵師徒之禮,已經很久沒有人這樣寵過他了,白承澤就是寵,也做不到安元志這樣。

    大夫不一會兒匆匆趕了進來。

    「替他看看屁股,」安元志看見大夫進帳來,便說道。

    「他的屁股要看什麼?」上官勇沒好氣道:「你抱著他出去!」

    大夫看看帳中的三大兩小,發現白柯的衣領上沾著血後,不用上官勇說話,就走到了白柯的身前。

    「壞爹!」上官平寧窩在安元志的懷裡嘟囔著。

    「他屁股都紫了,萬一被掐壞了呢?」安元志衝上官勇喊。

    上官勇差點沒氣樂了,說:「你看過誰的屁股能被掐壞的?」

    「我沒用勁,」白柯這時為自己辯解道。

    「你打我,」上官平寧這時惡人先告狀道:「你搶,搶我爹爹!」

    「他什麼時候搶你爹了?」這一回,連安元志都不幫上官平寧了,說:「你沒瘋吧?」

    「他,他,」上官平寧憋了半天,終於說道:「他要爹爹餵飯。」

    「我沒有!」白柯漲紅了臉,跟上官平寧喊。

    「你有!」上官平寧毫不示弱,跟白柯對喊,嗓門扯得比白柯的還大。

    「你閉嘴!」上官勇這個時候只能吼自己的兒子。

    「羞羞,」上官平寧衝著白柯刮臉皮。

    白柯長這麼大,也沒受過這種氣,當下眼珠轉轉,望向了上官勇道:「疼。」

    ☆、437酸澀

    上官勇被白柯軟軟地一聲喊疼,喊得心疼了,忙就放低了聲音,儘量溫和地跟白柯道:「一會兒上了藥就不疼了,小王爺,末將教子無方,末將跟你賠罪。」

    白柯把頭往上官勇的懷裡歪,躲著大夫給他上藥的手。

    上官勇說:「疼得厲害?」

    安元志開口要笑話白柯,被上官勇狠狠地一瞪,沒敢再說話。

    「爹爹!」上官平寧叫。

    「我一會收拾你!」上官勇凶兒子道。

    「噓,」袁義衝上官平寧搖頭,小聲道:「再說就真要挨揍了。」

    上官平寧對上官勇到底還是怕,瞪著眼睛看著白柯,牙是不敢再齜了。

    「我來吧,」上官勇從大夫的手裡接過了傷藥,自己坐下,讓白柯站在他的跟前,手指拈了藥膏,仔細地替白柯上起了藥。

    白柯離上官勇這麼近的站著,能清楚地看見上官勇臉上的風霜之色,以及連著幾日無法安睡之後,眼底泛著的血絲。白柯鬼使神差地,伸手撫上了上官勇的眼角,說:「上官將軍幾日沒睡了?」

    上官勇是真不習慣與人這麼親近,下意識地就想避開白柯的手,只是看著這雙能讓他想起安錦繡來的眼睛,上官勇坐著沒動,道:「打仗就是這樣的,小王爺日後就會明白,為將之人,只有等到旗開得勝之日,才能有心情睡覺。」

    「對著水匪也要這樣?」白柯問道,在他的心裡,水匪只是一幫賊人罷了,能有多難打?

    上官勇笑道:「小王爺,你只要想想江南匪患已經有數百年之久,就能知道這些水匪有多難打了。」

    「我師父說這是官禍。」

    「我等從軍之人,不問政事,」上官勇道:「是不是官禍,小王爺自己看看便知。」

    「我看到路上有很多凍死的人,」白柯跟上官勇說:「江南魚米之鄉,自古富庶之地,怎麼會有那麼多的人凍死在路上?」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上官勇說:「這是世間常有之事。」

    「為何官府不救這些人?」白柯又問。

    「這要去問他們官府中人了,」上官勇說:「小王爺,你覺得這些人可憐?」

    白柯說:「凍死在路上,這還不叫可憐嗎?」

    「小王爺日後學成返京,記住這一年在江南看到的凍死骨就好了,」上官勇輕輕地在白柯上好藥的傷口上吹了吹,說:「現在不疼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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