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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23:42:55 作者: 梅果
這個時候,房春城已經帶著兵將們又走回到了深井那裡。
安元志說:「就讓她喪身江底嗎?」
「你怎麼了?」上官勇看著安元志問道。
「她,」安元志也說不清自己這會兒心裡在想些什麼。
「她不是你姐,」上官勇突然就小聲跟安元志說道。
安元志身子一顫。
「走吧,」上官勇拉著安元志往回走,道:「大仇得報,這個阿河姑娘也算是得償所願了。」
安元志默不作聲地被上官勇拉著,離開了江岸,突然又停下腳步,轉身看向面前的這條大江,小聲道:「姐夫說的對,她不是我姐。」
阿河家人全亡,活在世上孑然一身,可安錦繡還有丈夫,有兒子,有一母同胞的弟弟還在這個世上,跟她一起活著。所以阿河忍辱偷生,最後報了滅門血仇,也只有赴死這一條路可走,安錦繡卻還有可以期許的未來。
上官勇拍掉了一些安元志頭上的雪花,道:「你要好好的活著。」
安元志點了點頭,他們都要活著。
房春城這時已經命人撲滅了深井裡的大火,將深井裡的屍體一具具的用鐵鉤勾上來。
如同被油炸過一般的屍體,在雪地上被排成了一排,最後一數,一共二十七具,中間還有三具女屍。
「總算是完事了,」房春城跟上官勇嘆道。
上官勇看著地上的這些屍體,這些屍體的面目也不是完全面目全非,細看之下,還是能看出生前的樣貌來。諸大的屍體是最後被拉上來的,到了最後一刻,他還是得到了水匪們的護衛,被護在了眾匪的身後。
「江南百年匪患,竟然終於一個女子之手,」跟在房春城身後的幕僚道:「天理循環,冥冥之中,自有因果報應啊。」
「把這些屍體拉到江岸上去,」上官勇說道:「這樣就沒人會再說我們被水匪買通了。」
房春城也知道江兩岸有人造謠的事,冷笑了一聲,跟自己身後的這位幕僚道:「你帶人去查,生事的人一律抓了。」
這幕僚忙就帶著人走了。
「我們去看看水寨吧,」房春城打發走了自己的幕僚,扭頭又跟上官勇道。
安元志這時問房春城道:「督師,那些還沒死的老幼婦孺要放了嗎?」
房春城說:「被水匪們搶來的女人若是沒有身孕就放了。」
「那老人和小孩子呢?」安元志問。
這會兒諸大等匪首伏法了,房春城的心情也放鬆了下來,饒有興致地看著安元志道:「依五少爺的意思,這些人要放嗎?」
安元志看上官勇。
「你別看衛朝,」房春城說:「我現在只問你的意思。」
安元志說:「他們家人為匪,自然還是該殺。」
「那衛朝呢?」房春城看向了上官勇道。
上官勇的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來,聽房春城問到了自己,便道:「這事就由將軍作主吧,我衛**不能過問地方政事。」
仗一打完,剩下的事可不就成了地方的政事了嗎?房春城笑著搖了搖頭,上官勇這個人看著實城,其實也會耍滑頭。「不忍心,也沒辦法啊!」房春城看著上官勇道:「誰讓他們是家人呢?」
一行人說著話,到了水寨前,這時候江南水匪們的總寨已經被燒成了一個空架子,明火看不見了,到處冒著黑煙。
房春城沖身後的眾人一揮手。
連同安元志在內,所有的人都後退,讓兩位大將軍能單獨說話。
「你下面怎麼辦?」房春城問上官勇道。
上官勇道:「白笑野已死,匪患已除,我要班師回朝了。」
「那你與林家之事呢?」
「林家勾結水匪,其罪當誅,」上官勇說道:「我回朝之後,要把林家之事,跟聖上面稟。」
「五殿下來了江南,」房春城小聲跟上官勇道:「這事你永遠也當作不知道吧。」
上官勇道:「五殿下來了江南?」
房春城一笑,道:「是啊,我們誰都不知道五殿下如今在哪裡。」
上官勇看著房春城道:「將軍的話我記下了。」
房春城看著從水寨里,被兵卒們用粗繩捆成了一長串的罪人們,跟上官勇道:「先前我聽說你是五殿下一黨的,如今親眼看了你對林家的處置,我才好與你說,這位不是明主。」
上官勇低頭踩了踩腳下的雪。
「太無情之人,不可依附,」房春城道:「林家這個棋子被棄得太乾脆,讓人心寒啊。」
上官勇倒沒想到這一點,白承澤對於林家的狠辣下手,竟是嚇退了江南官場的不少人嗎?
「你回京之後,還是要小心應付,」房春城道:「我遠在江南,不管朝中局勢如何變幻,我都可自保,倒是衛朝你,衛**是你的保命符,可是弄不好,也會成你的催命符。周宜對你稱讚有加,我也覺得你日後可成保我祈順江山的橫樑之材,所以你一定要小心保管好自己的性命。」
上官勇看著房春城沖自己伸出的手,猶豫了一下,才握上了這隻帶著示好結黨意味的手,道:「我自當不負將軍厚望。」
房春城大笑起來,道:「我帶你去看一個地方。」
房春城知道白承澤被上官勇困在林家大宅,卻沒有援手,看到林家的下場後,就算日後白承澤再來拉攏他,房春城也不會再入白承澤的門下了,他得防著這位皇子日後成皇之後,跟他秋後算帳。上官勇這個人打仗的時候狠絕,只是平日裡看著不是心狠之人,跟這樣的人交好,總歸不會有壞處。更何況,房春城很清楚,上官勇駐兵京畿之地,諸皇子中,誰能得上官勇的助力,誰就更有可能成皇,上官勇日後十有**會立下從龍之功,光憑著這一點,房春城就要交上官勇這個忘年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