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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23:42:55 作者: 梅果
    「行了,別說這種客套話了,你命你的人趕緊幹活吧,」安元志嘴角往上揚了揚,說道:「幹完了活,我們才能好好看看這興王府啊。」

    李延峰忙就命人去辦差。

    等淮州守備軍把興王府的人都清乾淨了,已經是這天黃昏的事了。

    安元志啃了兩個饅頭當晚飯,心裡還惦記著興王府里的錢財,放在他面前的菜,安元志是一點也沒動。

    袁義在嘴上貼了兩片鬍子,臉上也簡單易容了一下,坐在安元志身旁喝著江南的貢菊茶,「你也不差這些錢,」看安元志心不在蔫的樣子,袁義就說:「你犯得著這樣嗎?」

    「我自己是不缺錢啊,」安元志說:「可是我想了一下,我們後面要用錢的地方太多了,我不多弄點錢不行。」

    「所以你就搶?」

    「反正這錢交到國庫也得被人吞了,我為什麼不搶?」安元志理直氣壯道:「光一個衛**,就把這我姐跟我姐夫這些年的家當都賠進去了,這後面的日子還長著呢。」

    袁義剛要開口再說安元志幾句,側耳往外面聽了聽,說:「府外怎麼有頌經的聲音?有人給興王一家作法事了?」

    安元志跳起來就往屋外跑。

    袁義說:「你要幹什麼啊?」

    「我都說了興王可能是白笑野的同黨,再讓人給他作法事,這不是我自己打自己的臉嗎?」安元志說著就往外走,嘴裡罵罵咧咧。

    袁義忙跟在了安元志的身後。

    興王府外,有淮州守備軍守著,但看熱鬧的老百姓還是不少。

    安元志從府門裡出來,就看見幾個僧尼坐在府外的空地上敲著木魚念經,後面還站著不少人舉著招魂幡。

    「這是怎麼回事?」安元志站在台階上大聲問道。

    一個穿著儒衫的老者從人群里走了出來,沖安元志躬身一禮道:「在下等是給吉王妃作法事來了。」

    安元志指著這幫人,就想下令將這幫人全都趕走。

    袁義卻在這時開口道:「你們是犯婦林氏的什麼人?」

    「在下等是符鄉林氏的族人,」這位老者說道。

    ☆、372往生經

    「我……」安元志對祈順的世族大家都沒什麼好感,聽了符鄉林氏這四個字,當下就想讓人把這幫人拿下,不就是江南清貴第一家嗎?當他會怕?

    袁義死死拽住了安元志,符鄉林氏,這可是安錦繡特意交待過,不要為難的人家。

    「你幹什麼?」安元志回頭瞪著袁義。

    「夫人說過,這個符鄉林氏不可得罪,」袁義跟安元志小聲道:「你不會連夫人的話也不聽了吧?」

    安錦繡的話安元志當然會聽,可是這些人當眾為一個犯了謀逆大罪的婦人作法事,他要是不管,被世宗知道,能有他的好兒嗎?

    「你好好說話,」袁義說:「把人勸走不就得了?」

    安元志變臉變得很快,方才還一張臉冷若冰霜,一下子又是一臉微笑,變成溫文爾雅的一個人了,沖這老者一拱手道:「這位老先生原來是林氏族人,久仰了。」

    老者顯然是被安元志的變臉弄得一愣。

    安元志看看被淮州守備軍放在了府門前的林氏王妃的屍體,道:「老先生,我們不說這個犯婦犯的是謀逆之罪,一個嫁出去的女兒罷了,怎麼,你們林氏還要認這等背宗忘祖之人?」

    「這位大人,」老者道:「不管她所犯何事,林氏族人死後都是要做一場法事,才可以上路的。」

    「聽見沒有?」安元志跟袁義小聲道:「這老頭兒我說好話,他不聽啊。」

    袁義開口問這老者道:「你是這犯婦的什麼人?」

    老者說:「她是小老兒的女兒。」

    安元志沖袁義吹了聲口哨,說:「這下子我要怎麼把人勸走?」

    袁義看著這老者,跟安元志說:「他沒病吧?」

    「我告訴你,」安元志說:「我剛才看他第一眼,就知道這個人有病!」

    袁義的嘴角抽了一下。

    「怎麼辦?」安元志問袁義。

    老者這個時候把手一抬,盤腿坐在地上的僧尼們竟又頌起了往生經來。

    袁義的目光在台階下的人群里掃了一圈,突然就站到了安元志的身後去了。

    安元志說:「你又怎麼了?」

    「你往左邊看,」袁義小聲道:「從邊上數起,第三個人。」

    「什麼人把你嚇成這樣?」安元志好笑道:「你別告訴我白承澤親自到江南來了。」

    「你看啊!」袁義在後面用手指戳了安元志的腰眼一下。

    安元志往左邊看過去,袁義讓他看的人,戴著一頂寬沿的草帽子,將臉遮了個嚴實,安元志說:「我看不到他的臉,不過看身高這人不是白承澤。」

    「他是白登,」袁義說:「我方才看到他的臉了。」

    「白登?」安元志說:「這個名字我怎麼聽著熟呢?」

    「他就是貼身伺候五殿下的那個太監啊!」袁義小聲跟安元志嘀咕道:「你怎麼對五殿下的事一點兒也不在意呢?」

    「他又不是女人,我在意他做什麼?」安元志嘴硬道。

    「我先進府去了,我怕他認出我來,」袁義說著就要走。

    「走什麼啊,」安元志說:「他肯定站那兒半天了,能認出你,他就已經認出你來了。你要實在擔心,我去弄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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