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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23:42:55 作者: 梅果
    韓約舉著披風為安錦繡遮雨的膀子就是一抖。

    安錦繡輕聲道:「宮門失火了。」

    「頭兒我們怎麼辦?」侍衛們看著南邊的火光,著起慌來,正宮門若是守不住,叛軍衝進宮來,他們這些人擋得住嗎?

    「慌什麼?」韓約大聲道:「自古邪不壓正,你們看過哪個叛臣有好下場的?」

    驚慌之後片刻即能鎮定如初,韓約這樣的表現,讓安錦繡在心裡暗自點了一下頭,「你派人去正宮門那裡看看,光靠一個玄武營是做不到火燒宮門這事的。」

    韓約忙就命了一個侍衛去正宮門那裡,又低聲問安錦繡道:「項家都沒了,皇后娘娘怎麼還有本事調動軍隊的?」

    安錦繡手扶著一棵水杉樹勉強站著,跟韓約低聲道:「尾大難除,項氏不是殺就能殺完的。世代將門,英烈數十人,我祈順不知道有多少人受過墨源項氏的大恩。再說,從龍之功,有多少人能受得了這個誘惑?」

    從龍之功,這四個字震得韓約腦子發懵,韓約望南邊已經紅透了天空,跟安錦繡說:「我不知道這些東西,我就知道護著主子。」

    安錦繡扭頭望向了韓約,目光溫和,「我記下你的話了。」

    韓約手握著腰間配刀的刀柄,只要過了今夜,他們要是還能活著,韓約想自己的這條命就應該給身邊的這個安妃娘娘了。被派去庵堂做侍衛不是韓約的選擇,不過選擇自己效忠的主子,韓約可以按自己的意願選,這些日子不是沒有大人物來找過他,只是韓約覺得,若他真要在後宮裡找一個主子,安錦繡無疑會是最好的主子。

    兩個侍衛抬了一張躺椅里,跟安錦繡告罪道:「奴才無能,沒能找到步輦。」

    「多謝兩位了,」安錦繡坐上了躺椅後,還不忘跟兩個侍衛道謝。

    「你呢?」韓約也不忘問紫鴛一聲:「你還能走嗎?」

    紫鴛搖頭。

    「我來抱九殿下,」韓約又說。

    紫鴛把白承意死死地抱在手裡,還是搖頭。

    韓約無奈了,說:「你跟緊主子!」

    「我沒事,」紫鴛這才開口說了一句話。

    一行人護送著安錦繡往御書房跑去,路上遇上不少四下里亂跑的宮人太監,韓約是一概沒管,只悶頭往御書房趕,宮門要是守不住,御書房那裡可能就是宮裡最安全的地方了。

    蘇養直這個時候已經把自己能調動的大內侍衛三千人都調到了御書房來,遠遠地看見一行人往御書房這裡跑來後,蘇養直是撥刀在手,喝問道:「什麼人?!」

    韓約忙回話道:「蘇大人,下官韓約,奉旨護送安妃娘娘來了。」

    蘇養直等安錦繡到了自己的跟前後,仔細看了安錦繡一眼後,沖安錦繡拱手行了一禮,道:「安妃娘娘恕罪,外面不安全,請娘娘快些入內。」

    「娘娘身體不好,」韓約說:「蘇大人,我們要抬著安妃娘娘上去。」

    蘇養直把身子一側放行,道:「聖上就在御書房裡,你們上去吧。」

    安錦繡坐在躺椅上,被抬上了御書房的高台上後,看見了中宮殿那裡沖天的火光。

    「娘娘!」吉和從御書房裡迎了出來,衝著安錦繡就要行禮。

    「這個時候就不要多禮了,」安錦繡下了躺椅,徑直往御書房裡走去。

    御書房裡這會兒站了不少太醫,看見安錦繡進來,忙都行禮。御書房除了皇后,後宮嬪妃是無緣得進的,世宗此時讓大內侍衛將安錦繡護送來,再蠢笨的人也能想明白,這個安妃娘娘於世宗而言意味著什麼了。

    安錦繡沒有理會太醫們,這個時候她要是再顯得彬彬有禮,日後讓世宗知道,那就是心中無他的表現了,這樣的錯安錦繡不會犯。「聖上在哪裡?」安錦繡問吉和道。

    「娘娘請跟奴才來,」吉和忙給安錦繡帶路。

    紫鴛抱著白承意跟著走。

    御書房的內室里,只有向遠清和榮雙守在世宗的床榻前。

    「聖上怎麼樣了?」安錦繡人還沒走到龍榻前,就已經開口問道。

    「紫鴛姑姑你帶著九殿下跟我來,」吉和這時走到了紫鴛的身邊,小聲說道。

    紫鴛看向了安錦繡,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跟安錦繡走。

    「這個時候有些話你不能聽的,我是為了你好,」吉和拉著紫鴛走了。

    「娘娘,」向遠清愁眉苦眼地看著安錦繡道:「聖上他……」

    安錦繡這時已經走到了龍榻邊,看見世宗後就是一驚。世宗就是當了皇帝之後,雖然好女色,但練武之事從來沒有停過,所以世宗一向是個英武健康的男子,乍一看到面色蒼白如紙,睡在床上昏迷不醒的世宗時,安錦繡甚至懷疑自己看到這個人不是世宗。

    「聖上中毒了,」榮雙這個時候比向遠清顯得冷靜,跟安錦繡說道:「而且身上有燒傷。」

    「那毒解了嗎?」安錦繡看著世宗問榮雙道。

    「那毒下官沒有見過,」榮雙搖頭道:「下官如今只能壓制住毒性的蔓延,等聖上好一點後,再想辦法。」

    安錦繡看似支撐不住地往世宗的龍榻上一軟身子。

    「娘娘!」向遠清下意識地伸手要扶安錦繡,等他的手就要碰到安錦繡了,向遠清才想起來,這個女人是皇帝的女人,他如何能碰,忙不迭地把手又收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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