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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23:33:04 作者: 上官慕容
顧太太噗通一聲跪下,聲淚俱下:「皇上,梅雪娘一女二嫁,與我顧家違反婚約在前,欺騙蕭家、欺騙皇上在後,民婦的兒子顧金亭大受打擊一蹶不振,求皇上為民婦做主,還民婦、還民婦兒子一個公道。」
她的兒子顧金亭是新科探花郎,顧太太又哭得如此傷心,很快就贏得了官員、特別是清流文官的憐憫。
江令宛在來之前就猜到必然是幕後黑手拿住了什麼把柄,所以顧太太、顧金亭不得不這麼做,她了解顧表哥,他絕不會傷害自己。所以她不怕跟顧表哥對薄公堂。
此時見只有顧太太一人,她心裡就湧起一股濃濃的不祥預感。
顧表哥呢,他怎麼沒來?
江令宛跟梅雪娘給洪文帝行禮,洪文帝話語不多,不怒自威:「起身,梅氏,顧李氏所言,可有此事?」
梅雪娘是一介商人婦,素日沉著冷靜,此時雖有些緊張,但女兒是她最後的底線,為了女兒她絕不能退縮。
「回稟皇上,民婦之女從未與任何人定下婚約,一女二嫁更是無稽之談。」
之前顧太太棒打鴛鴦,讓她的女兒受委屈,如今又倒打一耙,想壞女兒名聲,梅雪娘母性被激發,不願意再忍了。
她目光清冷地質問顧太太:「顧太太既然說兩家有婚約,敢問婚書何在?」
顧太太對梅雪娘母女深惡痛絕,聞言立刻悲痛憤恨道:「本來要訂下婚書,你卻說再等等。雖然沒有婚書,但阿亭與江令宛的婚事卻是的的確確存在的。」
「皇上,這是江令宛與阿亭的婚約信物。」
顧太太將一根木簪高高舉過頭頂,朗聲問,「就算沒有婚書,難道交換信物就不算了嗎?」
婚書是官方的認定,信物卻是私下的契約,雖然沒有婚書那么正式,但的確也算是訂下婚約的證據。
梅雪娘心頭一驚,她沒想到顧太太竟然會有信物,不過她依然很鎮定:「不過是一個簪子而已,如何能證明就是我家宛姐兒送給顧金亭的定親信物,若人人都效仿顧太太,那豈不是人人都可以隨便攀姻親?」
「梅氏,你休要再狡辯了。」顧太太恨恨盯著梅雪娘,「這簪子是江令宛親自到首飾鋪子購買送給阿亭的。皇上可以去首飾鋪子查,就是西大街的吉祥首飾鋪,店小二可以作證。」
「江令宛,你明明白白告訴大家,這簪子到底是不是你送給阿亭,你敢嗎?」
江令宛盯著那簪子,她現在可以肯定,顧表哥一定出了意外。
洪文帝就問:「江令宛,這簪子的確是你送給顧金亭的嗎?」
帝王抬起眼皮,視線從江令宛臉上划過,帶了審視。
定國公是他的騎射夫子,也是他的心腹,他倚重蕭家,也看重蕭湛。
蕭湛是他肱骨之臣,深得他信任器重,所以,他才會把金吾衛這麼重要的職責交給他。
他親眼看著蕭湛長大的,也想給他挑一個配得上他的妻子。
江令宛容貌才華無一不是上佳,他冷眼瞧了兩年,對她很滿意。所以才將她賜婚給蕭湛。就是不知道,她有沒有這個福分。
帝王聲音淡淡,視線卻如泰山壓頂,江令宛卻不十分怕,她很穩:「這簪子是臣女送給顧金亭的,那時臣女的確有想跟顧金亭立下婚約的打算,只可惜顧太太從中阻擾,婚姻半途而廢。」
江令宛不閃不躲,不卑不亢:「顧太太,我敢承認這簪子是我送的,你敢讓顧表哥來金鑾殿與我對質嗎?說到底,這是我跟顧表哥之間的事,婚事是不是如我說的這樣,你說了不算,我跟顧表哥說了才算。」
「你還敢提阿亭!」顧太太紅著眼,咬牙切齒道,「他被你害得還不夠慘嗎?他為了你日日宿醉。如今好不容易才略略有好轉,我絕不會允許你再繼續禍害他。」
江令宛默了默,卻沒有退縮:「顧太太,你不敢讓顧表哥來,真的是怕我禍害顧表哥嗎?難道不是顧表哥被人鉗制,已經失去人身自由了嗎?」
顧太太一抖,立刻驚慌失措地否認:「胡說,你胡說,阿亭他現在好好的,什麼被人鉗制,純屬胡說八道!」
「根本沒有的事,你要見阿亭,是因為你知道阿亭心軟,他若是來了一定會原諒你,幫著你。你死心吧,我不會讓你見阿亭的。」
不能慌,要咬死江令宛,只要壞了江令宛的名聲,阿亭就有救了。
江令媛親口答應她,事成之後會給阿亭解藥的。
她不怕死,只要阿亭好好的,欺君之罪,攀咬之罪,得罪蕭家,她通通都不怕。
江令宛如何能看不出她的外強中乾?
都到這個時候了,她竟然還想隱瞞。越是這樣,就越證明顧表哥很危險。
江令宛心中的怒氣忍不住了:「你以為你這樣對付我,幕後黑手真的會如你所願放過顧表哥嗎?」
「你確定你不是與虎謀皮?對方既然如此喪心病狂,你難道還指望他們言而有信嗎?你犯了欺君之罪,必死無疑,他們難道還會留顧表哥一個活口?」
「只有死人才會保守秘密,只有死人才會對他們沒有威脅!」
一聲聲,一句句,凌厲如刀,顧太太分崩離析,渾身發抖,悽厲地尖叫起來:「不會的,不會的,她答應我會給阿亭解藥的,她不會言而無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