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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23:33:04 作者: 上官慕容
    江令媛高高坐在主位,身邊站著三四個下人,猶如眾星捧月。

    顧太太心急如焚,神情慌亂:「媛姐兒,那瓶惡酒散是怎麼回事,為什麼阿亭他到現在還昏迷不醒?」

    江令媛揮揮手,等下人都退出去了,她才慢條斯理回答顧太太:「顧表哥夜夜失眠,才會酗酒。服了我的藥,就能睡個好覺。雖然不是惡酒散,但效果跟惡酒散是一樣的。」

    「不是惡酒散?」

    顧太太驟然變了臉色,渾身冰涼:「那這是什麼?」

    她捏著那藍色瓷瓶,滿目驚怒,魂不附體。

    看著她這個樣子,江令媛覺得異常暢快。

    當初在清心庵,顧太太答應了自己,等顧金亭金榜題名,就會提親救自己脫離苦海。

    結果她卻反悔了。從娶她為妻,到讓她做妾,再到絕口不提。

    她當初也是這樣驚懼絕望,也是這樣求助無門。

    她只能忍,只能忍氣吞聲,步步退讓,明明痛極了,恨極了,卻要對顧太太笑臉以對。

    那些仇恨羞辱她都記在心裡,等的就是這一天。

    所有對不起她的人,她通通都要踩回去。

    江令媛笑了笑:「姑母,您別擔心,這是讓人睡覺的藥。只不過若想醒來,就得服用解藥。否則,就會長睡不醒,在睡夢中死去。」

    她說的輕描淡寫,好像在說今天天氣很不錯一樣,臉上還帶著溫婉的笑容,嘴角勾著殘忍的弧度。

    顧太太震驚,不敢置信瞪著江令媛。

    到了此刻,她總算明白髮生了什麼,她總算看清了江令媛的真面目。

    「你害阿亭!」她撲向江令媛,「把解藥給我,給我!」

    江令媛豈會束手待斃,她抓過桌上的茶壺扔過去,重重砸在顧太太頭上。

    顧太太「咕咚」一聲摔倒,再抬頭時,血水混合著茶水從頭上朝下淌,狼狽不堪。

    「姑母你一定不解,為什麼這藥其他人吃了沒事,單顧表哥吃了就昏迷不醒吧?」

    「這藥寒涼,需要藥引子,酒性熱,可以催化這藥。所以不飲酒的人服了這藥,是沒有效果的。」

    江令媛見顧太太眼中都是恨意,就柔聲說:「姑母不用這樣看著我,我這麼做也只是想讓姑母為我辦件事,只要姑母聽我的話,我自然會把解藥給姑母。畢竟姑母疼我,我怎麼忍心您中年喪子,孤苦無依呢?」

    中年喪子!

    顧太太聽了這幾個字,登時心痛如絞,瞳孔都要瞪出來。

    「為什麼?」顧太太盯著江令媛,眼中都是仇恨,「我待你不薄啊!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她不問還好,這一問江令媛立刻怒了:「你待我不薄?你是怎麼待我的?一次次騙我!一次次辜負我!還有顧金亭,我哪裡不如江令宛,他竟然連看都不看我一眼!這都是你們母子自找的。」

    顧太太睚眥欲裂,悔不當初。

    她好恨啊,如果不是她,阿亭就不會與江令宛分開,就不會成日酗酒。都怪她沒有認清江令媛這個中山狼。

    江令媛冷笑道:「是想要解藥,還是讓顧表哥就這麼不省人事,姑母你早作決定。我有的是時間,可以慢慢等,顧表哥可等不得。」

    ……

    七月的最後一天,離江令宛的婚期還有一個月,登聞鼓響了。

    顧太太含淚敲響了登聞鼓,狀告梅雪娘一女二嫁,明知江令宛與顧金亭有婚約,卻在賜婚之時隱瞞不報,犯了欺君之罪。

    登聞鼓一響天下知,因為登聞鼓是百姓將冤屈上達天聽的途徑,只要百姓敲響登聞鼓,皇帝就得出面審案。

    又因為顧太太告的是梅雪娘----江令宛的親生母親,這件事瞬間就鬧得全城轟動。

    一個是新科探花顧金亭,一個是手握重權的蕭湛,女主角是大名鼎鼎的江令宛,想不轟動都難。

    各種猜測眾說紛紜,有一種聲音叫囂的最厲害,說江令宛與顧金亭本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表兄妹,兩人早早就有婚約,雙方父母在心知肚明。不料蕭湛橫刀奪愛,梅雪娘嫌貧愛富,有了蕭湛就看不起顧金亭,逼迫江令宛接下皇帝賜婚的聖旨。顧金亭傷心欲絕,日日買醉,已經兩天沒去翰林院了。

    這個說法立刻得到了眾人的附和,有人說顧金亭從小住在江家,跟江令宛的確感情很好;有的說梅雪娘是個商人,見利忘義,是商人的本性。

    看江令宛不順眼的閨秀們則拍手稱快,不管真相如何,經此一鬧,江令宛的名聲是壞透了,她絕無可能嫁進蕭家了。

    蕭湛是老定國公的嫡子長孫,以後要繼承定國公府的,國公爺絕不會允許孫子娶這樣一個名聲有污的女子為妻。

    梅雪娘最近一直忙著給江令宛置辦嫁妝,聽說顧太太要告自己,登時驚了。

    女兒與顧金亭並未定下婚約,沒有婚書,就算到了御前梅雪娘也敢與她對質。她擔心的是女兒,一則,顧家悔婚,竟然還反咬一口,對宛姐兒是多麼大的傷害。

    二則,事情鬧大了,蕭家的人一定會去查,那女兒從前跟顧金亭的事也一定會被知曉。

    蕭湛疼宛姐兒,不計較。可蕭湛的母親祖父呢?她聽說老國公是個眼裡不揉沙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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