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頁

2023-09-22 23:33:04 作者: 上官慕容
    江令宛一直覺得顧表哥很君子,沒想到他會這麼冒失,一開始被他嚇了一跳,感受他微微發抖的身子後,心又軟成一團。

    她安靜地靠在顧金亭懷中,聽他心跳。

    顧金亭卻很快鬆開她:「我去看看飯菜熟了沒。」然後,他便奪門而出,幾乎是逃出去的。

    雖然江令宛看不到他臉色如何,卻能看到他僵硬的身姿、虛浮的腳步,不由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

    幾天之後,內閣公布今年第一場經筵定在二月初七,此後每月初七、十七、二十七日為經筵日,翰林院飽學名仕、四大學社的大家輪流為講師。

    初七早飯過後,江令宛就進宮了,集賢殿已來了不少人,前面坐著有品級的官員,後面坐著勛貴子弟。

    江令宛是唯一的女孩子,在元宵夜大出風頭,又長了一張如花似玉的臉,她一出現,就成了焦點。

    前面的官員們還好,看兩眼就把臉轉過去了,可勛貴子弟年輕,其中有不少是傾慕江令宛的,宛卿就在身後,他們哪裡能做得住?不時回頭看江令宛,要麼就是跟江令宛說話。

    能參加經筵的人,俱是家中精挑細選推出來的,有沒有才華先不說,至少是守禮知禮頭腦清醒的。所以大家對宛卿那是發乎情,止乎禮,雖然一個個紅著臉盯著人瞧,卻也沒幹什麼出格的事。也就是問她有沒有帶筆墨紙硯,頭一次來習不習慣。

    江令宛也知道大家沒有惡意,就笑著跟他們說話,他們也不貪心,聽到江令宛回答了,就激動地轉過身子去,壓住心裡嗷嗷叫的想法,喜歡得不知怎麼才好。

    所以,跟江令宛坐在同一排,中間隔了三個位子,卻至始至終沒跟江令宛說過一句話的人----寧軒,就顯得格外清冷了。

    他嘗試跟江令宛說話,但江令宛只當沒聽見,根本不搭理他。

    那天她已經把話說得夠清楚明白了,寧軒還陰魂不散,真是夠夠的。

    那些勛貴子弟卻能看出來寧軒對江令宛不一般,本來他們還擔心宛卿會被寧賊所騙呢,後來發現,宛卿對寧賊厭惡極了,頓時拍手稱快。

    從前你對我愛答不理,今天我讓你高攀不起。這樣驕傲,這才是他們喜歡的宛卿呢。

    寧賊,你就死了心吧!

    寧軒眉頭皺著,他終於意識到她跟從前不一樣了,昔日那個驕縱縱眼裡只有他的小姑娘,如今成為人見人愛受人追捧的宛卿,少年們見了她滿臉堆笑,今天一早,她人還沒到,少年們就爭著搶著給她桌子上擺筆墨紙硯了。

    他們寵著她,護著她,她什麼都沒說,他們就主動請纓,恨不能幫她將一切都弄得好好的。

    所以,難怪她會對他如此厭惡、會覺得他喜歡的是江令媛了。

    換做任何一個人,怕也會這麼認為吧。

    寧軒覺得他得把話跟她說清楚,明明白白讓她知道他的心意。

    一個時辰後,經筵結束,趁著大家起身的功夫,寧軒迅速對江令宛低語:「在宮門口等我,我有話說。」

    又有話說?

    江令宛覺得自己跟他沒什麼好說的,跟著人群一起出了集賢殿朝外走。

    寧軒一直不遠不近跟在她身後,江令宛也看見了。

    她冷哼一聲,寧軒若真敢糾纏,她不介意像上次那樣讓他丟臉挨打。

    沒走多遠,海陵郡主就來了,她一臉笑意,小跑著到寧軒面前:「軒表哥,我們一起去皇后娘娘宮裡吃午飯吧,御膳房今天上新菜了。」

    「我今天有事,改天陪你。」寧軒對旁人很冷淡,但海陵郡主卻是難得的和氣。

    海陵郡主卻不依,攔著不讓他走:「天大地大,吃飯最大,事情再多,你也得吃飯。」

    兩人說話的功夫,江令宛已經走遠了。

    寧軒遠遠抬頭看了一眼,又看看眼前噘著嘴嬌蠻的海陵郡主,輕輕笑了笑:「陵陵乖,我真的有事,今天先欠著,過幾天一定補給你,好不好?」

    寧軒長得俊美,薄唇星眸,五官分明,這樣一笑,俊美中更添風流。

    海陵郡主一顆心撲在寧軒身上,寧軒對她還行,卻一直若即若離,從不曾像現在這樣對她笑,更不曾這樣親昵地喊她陵陵。

    海陵郡主暈乎乎的,一顆心都化了,紅著臉笑:「表哥你真有事,去忙就是了,我也並不是那種不懂事的。」

    她臉上是羞澀地紅,心裡卻甜甜的,等寧軒走遠了,徹底看不到了,她才戀戀不捨地離開。

    寧軒出了宮門,並沒有看到江令宛,知道她已經走了。

    剛才被海陵郡主叫住,她一定也看到了。

    與她約好了在門口說話,半道上卻被其他人叫走,她怕是更不願意理他了。

    寧軒皺著眉,回到家中,臉色亦沒有恢復。

    第一天參加經筵,回來卻是這個樣子,寧澈忙問他:「發生了什麼事?」

    寧軒本不欲說,見堂兄面容飽滿,神采飛揚,成親後臉上的笑一天比一天多,心頭微動:「若大嫂懷疑大哥心裡喜歡的人不是她,大哥會怎麼辦?」

    原來是感情上的事啊。

    寧澈笑了:「我對你大嫂一見鍾情,給她寫信,這事你也是知道的。但是她以為我是調戲玩弄她,一直對我百般防備。直到我正式提出要娶她為妻,她才半信半疑、猶猶豫豫地回應我。」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