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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23:33:04 作者: 上官慕容
    突然,一聲驚呼打斷了琅琅書聲:「不好了,辛楚楚暈倒了!」

    大家嚇了一跳,手足無措,好在陳夫子冷靜,有條不紊地指揮大家扶辛楚楚躺下、請大夫、通知宋山長與凌夫子。

    江令宛本來冷眼看著,卻發現辛楚楚懷中滑出了什麼,眉頭一擰,抬腳就朝辛楚楚身邊走,突然伸出兩隻手,一左一右將她拉住。

    左邊是程靜昕,她低聲阻攔:「別去,恐怕有詐。凌夫子半個月前去你家見江令媛,一直沒動靜,說不定這就是她們憋的大招。」

    「沒錯。」右邊的陸明珠一臉鄙夷,「這癟犢子一肚子壞水,一看就知道沒安好心,你別去。」

    程靜昕一臉懵:「癟犢子?」

    「就是沒骨氣的小畜生。」江令宛解釋,「遼東的罵人話。」

    陸明珠從小在遼東長大,時不時就會蹦出遼東那邊的方言,江令宛前世跟她是好朋友,對遼東話也知道一些。

    三人說話間,凌夫子來了,她進門就直奔辛楚楚身邊,聲音很急:「誰去叫的大夫?怎麼還不來?」

    「已經去叫了,應該很快就到了。」

    陳夫子話音剛落,宋山長就與大夫聯袂而至。

    「快給她看看。」

    在凌夫子焦急地催促聲中,大夫快步上前,望聞問切,好一通忙。

    這樣一來,江令宛倒不好去看辛楚楚了。

    大家屏氣凝神,靜待結果,陸明珠滿不在乎,百無聊賴地玩著鞭子,不時發出細小的聲響。

    這聲音很小,並不會影響大夫,但凌夫子卻格外生氣,怒瞪陸明珠好幾回,眸中的怒火幾乎要迸射出來,若不是顧忌大夫,她恐怕早就暴跳如雷了。

    「她怎麼樣?」大夫剛診斷完,凌夫子就忙不迭地詢問,「生了什麼病?要不要緊?」

    「生了什麼病你能不清楚嗎?」大夫皺著眉頭,沒好氣地指責凌夫子,「姑娘家體弱,天又這麼冷,穿得厚厚的還來不及,你給她穿這薄薄的短馬甲,你說要不要緊?」

    此刻辛楚楚雙目緊閉,臉色青中帶白,雙唇發紫,牙關緊咬,渾身打顫,可不正是受寒受凍之後的症狀嗎?

    凌夫子臉一寒,抿著嘴唇握住了辛楚楚的手,眼中划過濃濃的自責。

    大夫不便再說什麼,一邊開藥一邊說:「給她放暖暖的,醒過來之前就不要出門見風了。等她醒了之後,再回宿舍休息,也要放暖穿厚,好好睡個三五日再說。」

    不一會,陳夫子就安排人送來了被子、炭盆,辛楚楚被包裹得嚴嚴實實,學堂里也立刻溫暖了起來。

    宋山長安慰凌夫子:「學裡事多,你又太忙,一時顧及不到楚楚也是應該的,幸好只是受了凍,小孩子病一場就會長一截,你不必太過自責了。」

    「楚楚自幼喪母,是我一手帶大的,如今她受了這樣大的委屈,我怎麼能不自責?」

    凌夫子滿臉忿然:「山長,我今日親眼看著楚楚穿著藍色的棉襖來女學的,好端端的怎麼會變成了馬甲?必然是有人欺負楚楚,逼迫她脫下棉襖,她才會受凍暈倒的。」

    「京華女學一向學風清正,以前從未出現過這樣獨斷專行、霸凌同窗的惡行,請山長徹查此事,嚴懲兇手,替楚楚做主,清肅學風學紀。」

    凌夫子沒有直說,卻字字句句都指向某個人,隨著她話音落下,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望向了陸明珠。

    紅紅粉粉中,一身明藍色繡蘭花蝴蝶紋錦襖的陸明珠格外耀眼。

    被凌夫子這樣陰陽怪氣地指責,她的臉色非常不好看:「這癟犢子果然干不出來好事,要不是昨天跟你有約定,我今天非打她個滿地找牙!」

    陸明珠咬牙切齒對江令宛說:「你給我記著,我今天的委屈都是為你受的,以後你必須好好教我,不許藏私。」

    江令宛被她的強盜邏輯打敗了,哭笑不得道:「好,我一定傾囊相授,絕不藏私。」

    宋山長雖然也懷疑陸明珠,不喜陸明珠,卻也絕不會冤枉了她:「凌夫子,你先別著急,等辛楚楚醒了,問過她以後再說。」

    「山長!」凌夫子不滿地質問,「事實就在眼前,還有什麼好問的,現在只是楚楚受凍,你難道非要等有人挨了鞭子再做處罰嗎?」

    是可忍,孰不可忍!

    陸明珠柳眉倒豎,怒目圓睜,上前一步就要為自己理論。

    她不惹事,可事來惹她,她也絕不能任人宰割。

    不料有人先她一步,毫不客氣地與凌夫子槓上了:「凌夫子,你有什麼話不妨直說,這樣支支吾吾、藏頭露尾,實在不像您的風格。」

    說話的正是江令宛,她不驕不躁,神色平靜:「你覺得有人欺負了辛楚楚,直接把那個人指出來就是,我們也可以幫著辨一辨,看看到底是不是。您這樣閃爍其詞,我們聽的雲裡霧裡,就是想幫您也使不上勁啊。」

    凌夫子一聲冷哼,聲音比冰雹還冷:「如此膽大包天,欺凌同窗,還能有誰?」

    她突然話鋒一轉,怒視陸明珠:「別以為有人給你撐腰我就不敢罰你,若今天的事情你不好好給女學一個交代,我便是拼死也絕不會輕饒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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