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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23:33:04 作者: 上官慕容
寧軒是皇后娘娘的侄兒,汾陽公主的繼子,永平侯府世子,那扇子上有他的章,旁人看了他的扇子一定不敢私留,反而會拿著扇子去跟他討近乎。所以,江令宛並不擔心寧軒的扇子會丟失。
她之所以換扇子,就是怕撞見寧軒,被他羞辱。
畢竟風荷宴上,才剛被他拒絕,憋屈了那麼久今天總算找回了場子。看寧軒吃癟,她覺得天格外藍,空氣格外清新,心情格外舒暢,連笑容都甜美了幾分。
寧軒看她笑得明媚燦爛,仿若有嘲諷之色,臉色就更難看了。
「宛表妹。」
少年男子清朗的聲音傳來,顧金亭已經快步走近二人,他站到江令宛身邊,溫聲問她:「你在這裡做什麼呢?」
說話的時候,他伸手把江令宛抱著考卷接過去,十分自然熟練,顯然經常如此。
江令宛微微一笑,神清氣爽地回答他:「沒事,永平侯世子誤以為我拿了他的扇子,其實是個小誤會。」
「的確是誤會。」顧金亭接過江令宛的話音,對寧軒說,「舍妹雖然年幼,卻絕不會行偷盜之事,更不會故意把別人的東西據為己有。永平侯世子的扇子應該是遺落在別處了,要不要我們幫你找一找呢?」
他聲音溫潤,笑容和氣,眼底卻有著深深的忌憚戒備,站在江令宛身邊,更是不自覺將她護在身後,一副宣示主權的模樣。
寧軒看了看他們二人,目光凝重,臉上卻揚起一個客氣的笑容:「不必了,二位請自便吧。」
顧金亭微微頷首,與江令宛並肩離開。
等走得遠一些,看不到寧軒了,顧金亭才問:「你拿他的扇子做什麼?」
雖然他壓著,但麵皮還是繃了起來,有幾分緊張與不自在。
「是個誤會。」江令宛組織了一下詞語,「我在一樓大殿看書,這扇子放在桌子上,我把考題也放在桌子上,走的時候沒留神,就把扇子一起抱走了。然後他追出來,要我自重,還他扇子,我這才知道自己拿了人家的扇子。」
「然後我把扇子打開,他又說這不是他的,只是有點像而已。」
江令宛把扇子撐開給顧金亭看:「得趕緊把扇子還回去,要不然人家鬧了起來,說遭了賊,可不得了。」
顧金亭看了那扇子就笑,眼中俱是釋然後的輕快:「不過是一把扇子,值當什麼呢。你看看這扇子是誰畫的?」
江令宛當然知道啊,寧軒擅畫花,顧金亭擅畫魚,這扇子上畫著錦鯉戲蓮圖,兩隻錦鯉在水中嬉戲,悠閒自在,逸趣橫生,很明顯是顧金亭的筆跡。
這極有可能是顧金亭的仰慕者、或者他的同窗求他畫的扇面。
江令宛卻故作不知盯著那畫瞧了半天,最後讚嘆:「原來是書畫雙絕的顧金亭顧大才子的墨寶呀,小女子竟然沒認出來,真是失禮失禮。」
顧金亭哈哈一笑,眉眼神氣:「這下你不擔心了?」
江令宛掩唇而笑,拍他馬屁:「有厲害的顧表哥替我擔著,我才不擔心呢!」
顧金亭聽了這話,笑容更盛,眼中的溫柔幾乎要溢出來:「既然你這麼說了,那我不替你兜著也不行了。走吧,我們回家,這扇子明天我替你還。」
……
回到家中,江令宛先去看何娉芳,歡哥兒本來正坐在床上玩小木馬,見江令宛回來了,立刻爬下床,咯咯笑著朝江令宛跑過來:「三姐姐,你回來了。」
他很喜歡江令宛,一把牽了她的手,迫不及待說:「母親說,等你休沐了,就帶我們去外祖家裡玩。」
小傢伙虎頭虎腦的,聲音響亮,黑葡萄一樣的大眼睛望著她,江令宛忍不住蹲下身,將他抱了起來。
兩人感情越來越好,儼然親生的姐弟一樣,何娉芳看著也高興:「七天後,是歡哥兒曾祖母生辰,正好趕上你休沐,到時候你跟著一起,幫我帶歡哥兒。」
江令宛微微詫異,便反應了過來,四嬸是要將她介紹給京城勛貴圈子了。
這是四嬸一片疼愛她之心,江令宛立刻笑著說:「好。」
何娉芳見她目光中有感激之色,知道她明白自己的意圖,滿意地點點頭:「要打扮漂亮一些。」
又吩咐蕭嬤嬤,把她及笄時戴得那套紅寶石珠花、耳璫拿江令宛。
蕭嬤嬤呵呵笑:「咱們三小姐已經十分漂亮了,這滿京城同齡的小姑娘裡頭,還真沒有哪家閨秀能與我們三小姐一爭高下。」
何娉芳與有榮焉:「那更要好好打扮,讓那些人好好看看我們宛姐兒是何樣的優秀。」
母親與父親和離的事,此時被很多人知道了吧。
她因為風荷宴的事,名聲不太好,母親又和離,四嬸教養她,必然有很多人不看好,說不定還有閒言碎語傳出來。
四嬸是想讓眾人看看她,向眾人證明她沒有選錯人吧。
江令宛心頭暖暖的,臉上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四嬸放心,我一定打扮得光芒四射,艷壓全場小姑娘,亮瞎那些人的眼。」
……
次日上午是御馬課,大家穿著騎馬裝,來到練馬場。
除了兩位武將家的閨秀之外,騎馬對於大部分女學生來說都是頭一回,大家躍躍越試,卻也有些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