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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23:33:04 作者: 上官慕容
然而這想法不過片刻,就從她腦海中消失了。
她摸著懷中的椰子,覺得什麼都沒有它重要。
「坐。」年輕男子招呼她坐下。
他言簡意賅,只吐了一個字,可聲音低沉渾厚,磁性極強,聽在人耳里酥酥麻麻。如果他說很多,必然會讓人沉醉。
可他很吝嗇,一個字以後就不說了,好聽的聲音沒了,江令宛反應過來,舉止得體地坐下,先開口道歉:「我見這船停泊在岸邊,還以為是可以載人的客舟,本想付錢到對岸去的,進來之後才發現是我眼拙了,打擾了公子了。」
青峰一邊划船,一邊支著耳朵聽,心道,嘁!什麼以為是載人的客舟,你分明是偷東西被抓,慌不擇路才撞到我們船上來的。小姑娘家家的,騙人倒臉不紅心不跳。
「不要緊,我本就停在岸邊,也經常載人。」年輕男子抬眸看她,唇邊有淡淡的笑意:「你就將我當做載客的船家,到了岸邊,正常付船資就行。」
咦!分明是主子你故意打草驚蛇要人家上船的呀。青峰心想,主子你睜眼說瞎話的本事也不小嘛。
江令宛聞言就鬆了一口氣,她笑著道謝:「既然如此,就謝謝公子了,船錢我一分也不會少的。」
「嗯。」年輕男子微微頷首,隨意地問:「你是蓬島瑤台的人嗎?」
江令宛神態輕鬆,落落大方地點頭:「是呀。」
不等對方繼續發問,她就主動解釋:「我家主人乃蓬島瑤台的主人,因這椰子熟了,我奉他之命去摘椰子。」
她說著,將掉在腮邊的一縷頭髮掖到耳邊,有些不好意思:「那棵樹比較高,我摘的時候很費勁。」
這是在解釋為什麼她會衣衫凌亂、髮飾不整。
嗯,我都說完了,你沒什麼好問的了吧!
呸!撒謊!青峰在心底表示鄙夷,我家主子根本不認識你,啥時候讓你去摘椰子啦?
小姑娘,你的謊言已經被看穿了知不知道!
「原來如此。」年輕男子溫和地笑了笑,並不去揭穿江令宛,反而給她倒了一杯茶水:「喝口水,潤潤嗓子。」
江令宛也不推辭,神態自在地端了茶喝,才喝了一口,還來不及咽,對方的問題又來了。
「既然你是蓬島瑤台的人,那你一定知道這小島的主人名號了?」
江令宛不慌不忙放下茶盞,輕笑著說:「是,我家主子名號水木先生,乃大名鼎鼎的南北商行行主。」
她決定反客為主:「我看公子將船停在蓬島瑤台旁邊,想來應該是認識我家主子的,能否請教公子名號?雖然我沒見過公子,說不定從家主那裡聽說過公子的大名。」
青峰瞥了江令宛一眼,白眼珠都快翻出來了,我家主子的名號,說出來,怕會嚇死你!
我家主子乃定國公府的五爺,淑妃娘娘的外甥,四皇子的伴讀,京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蕭五爺蕭湛。
他還化名水木先生,創立南北商行,掌管著大齊第一商行的貿易。
他不僅武藝高強,文採風流,長相亦是一等一的好,手裡還有許多錢,家裡也非常有權勢。
你當著本尊的面,撒謊說是水木先生的人,被看穿了都不知道。
呵呵,怕了吧!
年輕公子,也就水木先生本尊,名諱叫蕭湛的男子仿若不知道江令宛在撒謊一樣,他微微一笑,回答說:「我姓蕭,名叫隆慶,在家行長,你可以叫我蕭隆慶,或者蕭大郎。」
江令宛覺得自己跟對方初次見面就「大郎、大郎」地叫,未免太親昵了,就說:「那我叫你蕭公子吧。」
蕭湛點了點頭:「也好。」
一般這種情況下,蕭湛應該問江令宛的名諱的,正所謂互通姓名,互相介紹總是要有來有往的。
所以江令宛沒說話,等他問。
誰知等了半天,對方也沒有開口,一時間,兩人相對而坐,卻都沒有說話,氣氛安靜的有些詭異。
江令宛正想說點什麼化解這種尷尬,蕭湛已經開了口:「你左邊的船篷內壁有一個木栓,拉開木栓,就能推開窗戶,觀看湖上美景。」
前世,江令宛是攝政王的人,攝政王在輔佐遼王登基之前,曾化名水木先生,就住在蓬島瑤台。
後來他當上攝政王之後,每年夏天都會到這裡避暑。江令宛負責照顧他的飲食起居與內務,自然也跟著沾光一起住過來。
這大泊湖上的景色對於旁人或許很稀罕,可對江令宛來說卻是絲毫不稀奇了。
不過她還是依言推開了窗戶,因為這樣就不用跟對方說話了,也不用尷尬了。
她眼睛看著湖面,心卻已經飛回了家。
她懷裡這個名叫雙月椰,前朝皇帝滅國之前,很喜歡吃這種果子,便讓人在不同的地方種植。
因為氣候土壤不對,很難成活,費了很大功夫才養活兩株,一株在宮裡,因無人照料,已經死了。另外一株就是蓬島瑤台這一棵了。
她也是前世中從前朝一本名叫《藥膳寶典》的書上看到的,原來雙月椰雖然味道清淡,卻有入藥的功效,治療肺病有奇效。
前世她在蓬島瑤台看到雙月椰,覺得它不僅形狀、椰子、果實、味道都與《藥膳寶典》上說的雙月椰一模一樣,就摘了果子下來入藥,果然收到立竿見影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