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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二章

    華燈初上，龍祥宮正中央的舞姬翩翩起舞，宮女來來回回布菜完畢。軒轅榮焄率先站了起來，對著軒轅榮熙和林映月舉起酒杯：「臣弟恭喜皇兄和皇嫂，願皇嫂平安產下皇子。臣弟也沒準備什麼禮物，但臣弟的妻子可以借皇嫂幾個月。」說完，柔和如水的看了旁邊的妻子一眼，轉個身對著對面的三個繼續說道：「有異心的人現在最好給本王收起心思，本王的王妃可是鬼醫神無常的關門弟子，只要有什麼髒東西放到她面前，都不可能逃過她的眼睛和鼻子。廢話就說到這裡，臣弟先敬皇兄一杯。」說完，別有深意的看了長公主和杜正宗一眼，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

    「好……好……朕在這裡謝過皇弟，這些日子朕都快把太醫院都搬到龍祥宮了。皇后都快跟朕急了，有了弟妹就可是好很多。」軒轅榮熙比誰都了解自家弟弟的鬼心思，這也是他今日擺家宴的原因。杜正宗，皇姐，你們有先帝的聖旨，朕動不了你們，但你們也別想動朕最愛的女人。

    長公主和杜正宗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隨即兩人端起酒，微笑著恭喜：「臣妹，臣，恭賀皇上皇后娘娘。」長公主是先帝的第一個孩子，所以備受先帝寵愛。她的親弟弟軒轅榮照在爭皇位中被先帝賜死，所以她對繼承皇位的軒轅榮熙本就有些敵意。最後丈夫的妹妹也死在了後宮裡，最看不過軒轅榮熙對林映月獨寵。其實是有些酸葡萄心理，她貴為先帝最寵愛的長公主，丈夫都有幾個妾室通房，為什麼林映月一個小小官員之女卻能得到軒轅皇朝皇帝的獨寵？現在居然又懷上了皇子，若她生下的是個兒子，夜兒那裡還有繼位的可能，到時個她的地位恐怕還不如現在。可看著那兩兄弟這架勢，自己是動不得林映月了。不動就不動，不過，孩子生下來也不一定養得大，不是嗎？

    杜正宗就沒有這麼多的心思，忠君，愛國是他從小受的教育。雖對皇上處死自己的妹妹有些不滿，但也是妹妹做錯了事他救不得她。私心裡，他確實不希望皇后娘娘懷孕，她懷孕了若是男孩夜兒就不可能繼承皇位，可現在懷上了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兒臣也恭賀父皇母后。」軒轅皓夜起身恭賀，努力掩飾住臉上的擔憂。不知道舅舅和舅母能不能想到什麼辦法幫自己？他身邊除了已經叛離父皇的韋嬤嬤，其他的宮女太監可都是父皇特意安排的人。他要做什麼事都只能透過韋嬤嬤，不然他做什麼都束手束腳。

    「哈哈……朕和皇后借大家吉言，都用膳吧！無需再客套了。」軒轅榮熙看了神色各異三人一眼，便為林映月夾菜沒在多言。

    心思不一的眾人用完了一頓精美卻無味的膳食，看了會兒歌舞見天色不早才陸續離開。稍晚蘇慕汐和軒轅皓成也從龍祥宮出來，軒轅皓夜帶著韋嬤嬤等人走在前面不遠。韋嬤嬤悄悄的回頭，看了蘇慕汐下梯子的位置，微微挪動了一下身子將手中準備的東西撒到了地上。見位置一點沒錯，才低聲在軒轅皓夜耳邊道：「夜皇子，注意，等會兒一定要接住蘇慕汐。」

    軒轅皓夜回頭，看了看蘇慕汐的位置，點了點頭。

    從龍祥宮出來蘇慕汐就魂不守舍的，用膳之時每個人的表情她都收在了眼底。覺得軒轅皓夜身後的人很有可能是長公主，她神色太不正常了。可是又有些不像，那人能有前世那樣的謀劃，又怎麼可能如此沉不住氣，抑或皇后娘娘的這次懷孕讓她措手不及？蘇慕汐只顧著在心中思量，沒有注意腳下的梯子。輕輕踩上，腳下一滑另一隻腳失力踩空，身子直直的便要撲到在地上。前面的軒轅皓夜回過身：「汐兒，小心」抱著蘇慕汐轉了個身，墊在了蘇慕汐底下。

    軒轅皓成見蘇慕汐摔倒回過神來，忙跑到蘇慕汐身邊將她扶起：「汐兒，你有沒有受傷，巧心，你快去找太醫，汐兒肯定摔疼了。」說完，像自己摔倒一樣，眼睛紅紅的哭了起來。

    「汐兒沒事，成皇子別著急，別哭了。」蘇慕汐伸手細細的擦乾軒轅皓成眼眶下掉著的淚珠，隱隱心疼。這輩子她不希望軒轅皓成再為她哭了，因為，前世他為自己流的淚太深刻了。這個傻子，前世自己對他又不好，他還是滿心的對自己好。這樣的他跟軒轅皓夜一比，不知道比自以為聰明的軒轅皓夜優秀多少倍，前世她眼睛瞎了才會被軒轅皓夜利用。

    軒轅皓夜被身邊的丁嬤嬤扶起，看著蘇慕汐連看都沒看他一眼居然先注意到軒轅皓成，心裡頗不是滋味。明明是自己將她救起來的，明明自己比軒轅皓成更為優秀，為什麼蘇慕汐居然只在意那個傻子？卻無視自己，軒轅皓夜憋著口氣出聲問道：「汐兒，你沒事吧？」

    蘇慕汐安撫好軒轅皓成，聽到軒轅皓夜的聲音，便拉著軒轅皓成走到軒轅皓夜面前，淡淡的道了聲：「謝過夜皇子相救之恩，臣女感激不盡。」

    蘇慕汐話音剛落，軒轅皓成便怯怯的出聲：「謝皇兄救了汐兒，不然汐兒一定會摔得更疼。」雖然他很怕皇兄，但他救了自己的媳婦，確實應該道謝的。這孩子在心裡是死認了汐兒是他媳婦，媳婦是寶，皇兄是糙。

    聽了這話，軒轅皓成氣得臉都黑了：「汐兒沒事就好，本皇子現在只是背上摔傷了，若是汐兒摔到地上很可能傷到臉，女兒家臉傷了那可就不好了。」軒轅皓夜面上微笑，心裡都快氣得吐血了，你個死傻子誰要你的感謝。本皇子要的是汐兒的感激，是汐兒的。

    蘇慕汐頓了一下掛上疏離的微笑，彎身行謝禮：「汐兒再次謝過夜皇子相救。」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明著要人家感謝。不過不管剛才的事是意外還是人為她都不會真心感謝軒轅皓夜，因為他欠自己的又何止這些。

    軒轅皓成見蘇慕汐道誰，也跟著說道：「成兒再次謝皇兄救了汐兒。」見他絲毫沒有城府確能讓軒轅皓夜啞口無言的樣子，蘇慕汐很想幫他鼓掌。

    「汐兒沒事就好，本皇子先回宮了，明天去晨曦宮看汐兒。」軒轅皓夜臉上的笑有些掛不住了，想不到蘇慕汐這丫頭的心這麼硬。不關心自己受傷沒有就算了，給自己道謝還這麼不真城。

    「汐兒不敢，明日汐兒會跟成皇子一起上紫金宮看夜皇子。」無恥，假惺惺的說這話也不覺得噁心。

    「不用了，本皇子沒事。」你一個人去不好嗎，為什麼要帶上軒轅皓成？

    「夜皇子，奴婢先扶您回宮吧！」韋嬤嬤見軒轅皓夜越來越掛不住的笑容，出聲提醒。她確實是太小看蘇慕汐了，今天這一切的反映都不該是一個六七歲的小女孩會有的。是王香繡□有方，或是另有關係，她得仔細琢磨了告訴（她）才好。

    看著一群人離開，蘇慕汐才回頭對華語輕聲道：「華語，剛才我摔下來的那步梯子有沒有什麼異常？」剛才軒轅皓夜他們走在前面，讓她不得不懷疑他們在梯步上動了手腳。

    「小姐，剛才奴婢趁大家不注意的時候，彎身摸過梯子，沒有發現什麼不一樣。」華語跟了蘇慕汐一些時間，宮裡的事自然也小心了些。

    「嗯，知道了。」蘇慕汐就不信，今天的事會跟軒轅皓夜沒關係。他又那麼剛好的救了自己，怎麼會有這麼巧合的事？算了，反正她也不會上當，懶得管那些小人。現在最重要的是防著宋嬤嬤，不讓她在自己身上打皇后的主意。

    「汐兒……」軒轅皓成想拉她，但又怕碰疼她哪。

    「汐兒沒事，我們先回宮。」說著，蘇慕汐笑著拉起軒轅皓成的手。

    「嬤嬤，剛才的事是不是被蘇慕汐發現了？」軒轅皓夜有些想不透，蘇慕汐再冷情自己救了她，道歉也不可能說得那麼言不由衷。

    「應該沒有，我剛才看見蘇慕汐身邊的華語彎身摸了下階梯。若她先發現的話，肯定會繞開那裡的。」剛才華語的小動作並沒有逃過韋嬤嬤的眼睛。

    「那她為什麼並不想跟我道歉的樣子？」

    韋嬤嬤想了想：「一種可能，是她娘教得太死讓她不可以同軒轅皓成以外的男子親近。另一種可能，也許她心智根本就不是一個六歲的小女孩。」第一種很可能，第二種太匪夷所思應該不大可能，但國師極力為軒轅皓成選她為皇子妃第二種也是說得過去的。

    「嬤嬤，我累了先讓思晴思雨為我沐浴吧！蘇慕汐這人，嬤嬤明天在細細打量。還有，宋嬤嬤那裡香囊不成，可以在衣服上試試。」他就不信夾著花香，焄王妃還能分辨得出來。

    「嗯，我知道了。」

    23

    軒轅皓成小心翼翼地扶著蘇慕汐回晨曦宮，連華語想碰一下蘇慕汐都不准。弄得蘇慕汐哭笑不得，無奈道：「皓成，汐兒真的沒事，你別擔心。」

    汐兒一定是安慰他的，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來怎麼可能沒事！軒轅皓成正了正臉色，一張包子臉皺成一團：「汐兒，不能說謊的，你肯定很疼。」說著，嘟著嘴，霸道地學著父皇平日小心翼翼扶母后的樣子，扶著蘇慕汐慢慢地往晨曦宮走。見他一臉執著，蘇慕汐也就由他去了，任他扶著，只要他不為自己哭，做什麼都好。這個小傻瓜，她是愈發地心疼了。

    回到西殿，軒轅皓成逕自拉著蘇慕汐到內殿，硬把她拉到床上：「汐兒，快睡吧，睡醒明早起來就不疼了。」說完，就把厚厚的絲被拉過來，嚴嚴實實地給蘇慕汐蓋在身上。蘇慕汐扭捏的紅了臉，她還沒沐浴呢。不過軒轅皓成一心在蘇慕汐受傷這塊兒，絲毫沒注意到蘇慕汐的彆扭，輕輕的拍著被子，輕柔地哄著蘇慕汐睡覺。每次他生病不舒服，嬤嬤都是這麼照顧他的，汐兒對他好他也要對汐兒好。

    蘇慕汐看著他笨拙可愛的舉動，心裡像被注入了一股熱流，暖暖的柔柔的，還有一點，酸酸的。一時不知道該做何反應才好，只是帶笑的看著軒轅皓成。軒轅皓成感受到蘇慕汐的注視，回了一個純朗乾淨的笑容。兩人對視了一會兒，軒轅皓成不好意思的紅了小臉，汐兒為什麼還不睡，光盯著他看呢？被汐兒這樣看著他好害羞哦：「汐，汐兒，你快閉上眼睛睡覺啦。」軒轅皓成不滿地嘟囔，以此來掩飾自己的不好意思。

    蘇慕汐決定今晚做個六歲的小女孩，嘟著嘴任性地說道：「汐兒不睡，汐兒要看著皓成。」話一出口，帶著六歲幼兒特有的嬌嗲，蘇慕汐覺得自己身上已經能抖落層雞皮疙瘩了。不過看到軒轅皓成臉上的無奈時，又高興了，調皮地眨了眨眸子，很是無辜地看著軒轅皓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