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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22:53:37 作者: 雪中立鶴
    安六合不餓,擺了擺手:「我等你姐夫回來,你們快吃吧。」

    這一等,就是兩個多小時。

    此時的碼頭上人頭攢動,都是被臨時叫過來接待少將的。

    這事不怪周中擎他們沒有準備,因為上頭只說了「近日抵達」,沒說具體哪天。

    按著尋常貨船的航速,怎麼著也得到明天,可他們不知道李貞坐的是躍進號,這船勁兒大,速度快,船上還攜帶了大量的物資和用品。

    當這艘巨無霸出現在視野里的時候,島上才收到了消息,說是李貞少將特地不讓首都那邊說出具體的時間,就是為了來了個突擊檢查,看看島上到底是個什麼樣子。

    這一突擊,才發現全島秩序井然,分工明確。

    老遠就看到島上炊煙裊裊,巡邏艇在周圍小心地戒備著。

    李貞下得船來,仔仔細細打量了一圈周圍的百姓和將士們,忽然好奇:「哪個是安六合同志?」

    周中擎上前一步,行了個軍禮:「報告首長,我媳婦不知道您來,正常下工回家了,鑑於她這兩天身體不舒服,我就沒叫人接她過來。」

    「原來是這樣。」李貞點點頭,不苟言笑的臉上,是飽經風霜的肅然。

    她跟蘇繼善握了握手,又跟孔慶詳等人一一照了面,隨即決定先去島西看看,畢竟廠址都選好了,她不能一點數沒有。

    至於什麼接風宴她都不准操辦,還指責周中擎這叫鋪張浪費。

    周中擎笑笑,沒說什麼。

    一行人去了島西圈下來的軍工廠廠址,又在附近的試驗田和普通水稻田全都轉了轉,這才往島東走去。

    諸葛鳴被留在碼頭那裡負責卸貨和清點登記存放,別軻被諸葛鳴留下一起幫忙。

    最後陪著周中擎回到島東招待李貞的,是呂國豪、張臨淵等人。

    剛到島東哨卡,就聽遠處傳來吭哧吭哧的聲音,一個女人大聲呼喊道:「媽,媽我是巾幗啊,你等等我呀。」

    李貞回頭,並沒有因為見到女兒而露出笑顏,月光下這對母女客氣得仿佛是教導主任和學生一般。

    李貞看著扶著膝蓋大喘氣的李巾幗,只說了一句話:「慢點跑,我走得不快。」

    李巾幗抬頭笑了笑:「媽,你可算是來了,我想死你了。來,我扶著你。」

    結果她還沒直起腰來,就痛苦地捂著肚子,倒在了地上。

    額頭冷汗直下,嗓子裡不受控制地哼唧了起來。

    李貞嘆了口氣,本打算親自扶她起來,不想呂國豪趕緊過來托著她:「李少將,我來吧。」

    李貞點點頭,沒再說什麼,一行人就這麼踏著月色往軍部招待所去了。

    半路遇上準備回島西的九州,九州不認識李貞,但認識李巾幗啊,他樂了:「呦,大姐你肚子疼了啊,我怎麼跟你說來著,你還不信,既然你這瞧不起中醫,希望你這輩子都別找中醫給你看。」

    說著九州跟周中擎招呼了一聲:「姐夫,我姐好多了,但我剛拿到針灸的針,還不知道用哪一種,你今晚再給她熱敷一下肚子,我明天再來給她針灸。」

    「九州,這是李貞李少將。」周中擎點點頭,客氣地介紹了一下。

    九州這才意識到自己可能得罪人了,他趕緊給李貞行了個軍禮:「少將好!我不是故意笑話你女兒的,是她先罵我跟我姐是騙子,所以我才反擊的,我跟我姐好心給她看診開藥,她半句不提診金的事不說,還出言不遜,實在是太氣人了,希望少將您明察秋毫,不要遷怒我姐姐。」

    周中擎沒想到還有這齣呢,他轉身打量著這個李巾幗,面若寒霜:「這位大姐既然覺得我的家人都是騙子,想必以後也不需要找他們幫忙了,但願西醫可以治好你的腹痛,免得李少將牽掛吧。」

    說著,他往道旁讓了讓,恭敬地展開手臂:「少將您請。」

    李貞沉默地打量著九州,再仔細看了看她養女的氣色,隨即重重嘆了口氣:「你們私底下的衝突我不管,我只管我的軍工廠。走吧。」

    這是明確表示不插手她女兒惹出來的麻煩了。

    九州鬆了口氣,雖然他這算是惡人先告狀,可那李巾幗不是更可惡嗎?

    他問心無愧。

    不一會,張臨淵從招待所追了出來,他轉述了一下周中擎的話:「你姐夫跟你說不要怕,這事是ᴶˢᴳᴮᴮ他們不占理,還誇你維護你姐是對的,要是他在,直接就把那李巾幗轟出院門了。」

    「嘿,我知道我姐夫護著我姐。」九州笑笑,正好他打算給張臨淵號個脈,便扯著他的手腕沉默地感知了片刻。

    不一會,九州臉上呈現出一種詭異的匪夷所思的表情來。

    他盯著張臨淵,斟酌再三才開口:「你……你學過《念奴嬌·赤壁懷古》嗎?」

    張臨淵一愣,默默回憶了一下原文內容,隨即紅著臉別過頭去:「你別說了,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麼啊?你還要去招待所那邊嗎?」九州服了,這人真是,把自己身體當兒戲呢。

    張臨淵搖搖頭:「我級別低,不重要,去不去無所謂。」

    「那你跟我去島西,我給你熬藥。哎呀,你跟我五哥還不一樣,他是天生的弱症,體虛多病沒辦法,你這……你這屬於自己作踐自己知道嗎?你還喝酒是不是?哎不對,我摸著你的脈怎麼不像是……」九州再次捉住了他的手腕,閉目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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