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頁
2023-09-22 22:53:37 作者: 雪中立鶴
壞了的襯衫就不要了,大不了重買幾件,平日裡衣冠楚楚的軍官,在今晚放棄了偽裝。
時不時有一兩隻蚊子過來破壞氣氛,沉默的男人大手一揮,準確擊中,啪的一聲過後,再次看向了面前的女人。
視線對上,嬌花一樣的女人,輕輕地摟住他的脖子,主動地貼近一些,親吻著他的發尾,他的脖子,他稜角分明的面龐,他汗津津的鼻樑和迷迷濛蒙的眉眼。
她就像是頑劣的游魚,在他懷裡俏皮地撒歡,不等他做出回應,便滑不溜手地跑了。
這樣可惡,果然是要捉起來好好讓她負責。
男人的寬而有力的大手握住了那不老實的小手,那個人前冷漠的鐵血軍官,變得柔情似水:「媳婦,你總躲我幹什麼?」
躲?她沒有躲,她只是有些緊張。
她深吸一口氣,噙著笑意依偎在他肩頭。
手背被粗糙的老繭摩挲著,女兒家的神經被拉扯到極限,金屬鎖扣入手冰涼,卻像是熾熱的烙鐵,不期然在她心上留下不滅的記憶。
她摩挲著那質地堅硬的鎖扣,低垂的眸子裡滿是羞澀與甜蜜。
男人壓低的笑聲在頭頂響起,讓她手上的動作跟著一滯,她忽然有些羞惱:「大晚上的,系什麼腰帶?你故意的!」
「我沒有。」男人狡猾地詭辯著,「我不過是想讓你親手解開,我想,這樣比較有儀式感。」
很好,確實儀式感滿滿,好像親手打開了什麼珍貴的禮物。
她被他逗得小鹿亂撞,迷亂的視線終於聚焦,額前的長髮被男人細心地撩起,別在了耳根後面,她終於看清了鎖扣,吧嗒一聲,幫這鎖扣掙脫了束縛。
大紅色的幔帳隨之落下,煤油燈在牆上描摹著男人高大的輪廓,肌肉虬實,身形魁梧,蓄滿了能量,青春朝氣。
而旁邊那道嬌小的身影,在這一刻,顯得格外惹人憐愛。
她是他奢望了很久的人兒,水眸含情,宛如一朵噙著雨珠的嬌花,任君採擷。
老土胚房裡熱得厲害,細細密密的汗珠爬上額頭,在睫毛上凝聚成碩大的一滴,將掉不掉地懸在男人眼瞼下。
狹小的房間,簡陋的布置,年輕的軍官忽然覺得很羞愧,這算什麼洞房花燭?
他驀地起身,去櫥子裡找出一對過年時用的紅蠟燭,以及那很有些年代感的燭台。
揭開燈罩,將兩隻紅燭點燃,虔誠地插在燭台上,隨後呼的一聲,吹滅了煤油燈。
兩束燭光熱烈地相互輝映著,光線穿過大紅色的幔帳,也染上了喜慶的色彩。
蚊帳里還有蚊子在飛,嗡嗡叫著壞人心情,含羞的女人嗔怒著丟了幾株薄荷過去,提神醒腦的同時,也終於讓房間安靜了下來。
女人微垂著眼瞼,濃密的睫毛藏起了她的羞澀,她噙著笑,暢想著美好的未來。
也許他們會再有幾個孩子,也許她這一次可以跟她的男人白頭到老。
無論如何,今晚都是一個全新的開始。
他當然也明白,這是一個神聖的夜晚,也是一個刻骨銘心的夜晚。
從今往後,他必定風雨相伴,白首不離。
他卸下全部的偽裝,他要讓她永遠記住這一個晚上,要讓她不論何時何地,都會想著他念著他,都會把他當做唯一。
既往不論,只看眼下,只盼未來,只待餘生。
到了後半夜,他不由得感慨,原來洞房花燭夜是這樣的,怪不得古往今來的文人墨客都喜歡大書特書,並將這當做與金榜題名並肩的人生喜事。
真好,今晚開始,他們既有了夫妻之名,也有了夫妻之實。
唯二差的,也就只有那一紙結婚證,以及不知道會辦成什麼樣的婚禮了。
他含笑低頭,看著他的小白兔,嬌滴滴的小兔真是可愛極了,眸子裡含著霧氣,嘴唇紅潤仿佛在索吻。
這大概就是愛到骨子裡的痴迷吧!
他對她何嘗沒有痴迷呢?那曾經在山洞中的試探,那袒露心意時的惶恐,那在溫泉池下大膽的靠近……
每一幕都讓他格外珍惜如今的一切。
不一會,他的小兔弱聲弱氣地問:「你不熱嗎?」
熱,當然熱。
口乾舌燥,還好他早在她沖澡的時候倒了兩碗水,涼在了床頭柜上。
所以的蓄謀已久不外如是。
長長的手臂一伸一屈,便把一碗涼白開送到了她的面前:「不夠還有。」
咕咚咕咚,一整碗水眨眼不剩幾滴,小白兔立馬精神了起來。
果然人是離不開水的,就像他離不開她。
他把空碗放回去,轉身的時候,跌進她蜜糖般的笑容里。
她歪著腦袋,嬌聲嗔怪:「看來你早就不懷好意了嘛!」
「畢竟我媳婦沖澡的時候就沒讓我迴避。」所以,狡猾的大灰狼要把他的小白兔叼回窩裡,做個禽獸。
作者有話說:
第50章 他對她的維護(二更)
一夜荒唐。
安六合第二天早上竟然睡過了頭。
直到日上三竿才起。
鼻端傳來食物的香味, 窗外是孩子們嬉鬧的聲音。
她動了動酸軟的四肢,昨晚的一幕幕在腦海里洶湧。
讓她不自覺捂住了面頰,都兩個孩子的媽了, 可在面對這個男人的時候, 還是不由自主地陷入了小女人的嬌羞和被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