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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22:53:37 作者: 雪中立鶴
安六合回到招待所一看,愣住了。
她走之前給雜交的鹽角草噴了點靈力,沒想到回來的時候就……
該怎麼形容呢?
這一株雜交出來的鹽角草正在野蠻生長,根系扎穿了瓦盆,讓瓦盆里的土全都炸裂了出去,後來又找准了地上的磚塊縫隙,直接紮根在堅實的土地上了。
根據杜肯的觀察,這株鹽角草的根系還在瘋狂向下探索新的領地,不清楚現在到底長到多長了。
這對安六合來說並不難,她可以通過地底下的木系靈力顆粒判斷出根系的現狀。
她很意外,這株鹽角草居然在尋找地下水,根系四處蔓延到了水源附近後,便一頭扎了進去。
而就在根系瘋狂汲取水分的同時,這株鹽角草它開花了。
開的還是那種白綠漸變色的花朵,好像是蕩漾到岸邊的一捧水花,青碧中透著水潤的白。
花瓣一共六瓣,花蕊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了一隻藍黃相間的蝴蝶,正在忙著採花授粉。
可眼前就這一株,所以蝴蝶繞了一圈,又把這粉授給了雜交鹽角草。
「局長,這株鹽角草好像是雌雄同株的,要是沒有蝴蝶,應該也可以自花授粉。」杜肯興奮地記錄起來,就是可惜,他畫的畫實在是難以描述。
安六合看了一眼,樂了:「你的畫法還挺別致。」
杜肯臊得無地自容,畫畫真不是他的特長,他是學化學的,哪裡懂這個,要不是安同志有這個記錄要求,他都想不到要畫下來。
現在看著記錄本上扭曲的植物「寫真」,他很羞愧,乾脆用手捂住,不給安六合看了。
安六合拿起一本空白的記錄本,重新畫了起來,等會剪下來貼到原來的記錄本上就行。
不然杜肯畫的太失真了,沒有辦法做出合理的參考。
正忙著,安六合聽杜肯說道:「對了,剛剛好多人來找你,我都給你記下來了,給——」
說著他從一沓信紙上撕下一張遞給了安六合。
安六合掃了眼,怪不得杜肯要記下來,事兒還真不少呢。
蘇繼善找她,說是拓荒隊那邊剛剛因為一條蛇引發了騷亂,有人被蛇咬了,希望她過去救人。鑑於她本人不在,杜肯便自作主張,摘了幾片五裂黃連的葉子,讓跟著蘇繼善的醫療兵帶去解毒了。
孔慶詳也找她,說是華江山放了狠話,一定要把周中擎整垮,所以孔慶詳希望她不要火上澆油了,還是饒了華念君吧。
秦紅袖也來找她,說是那個說媒的嬸子太難纏了,居然給那個勤務兵出了個餿主意,讓他大半夜的鑽她的房間,想跟她生米煮成熟飯,她抵抗之下把那個勤務兵砸暈了,問她該怎麼辦。
婆婆葉春梅也來找她,說是張家本來其樂融融的,結果今晚吃飯的時候,張臨淵提了個找媒人的事,但具體看上了誰家的姑娘又不肯說。
張家父母央求葉春梅幫著一起套話,最終愣是啥也沒套出來。
一直聊到了半夜三更才散場,可張家父母剛走,張臨淵就又折了回來,語不驚人死不休,告訴葉春梅他看上安六合了,想讓葉春梅幫忙從中撮合。
那還得了?
葉春梅必然是如臨大敵,先是委婉地提了安六合暫時不想找的意思,可張臨淵說他願意等;葉春梅只好說孩子還小,當媽的沒法分心去談情說愛,張臨淵又說他不急,只是先定下來,可以等三年之後再說。
葉春梅最後被纏得沒有辦法,只好放了狠話,說不行,老雷家的兒媳婦不准改嫁,這才把張臨淵氣走了。
張臨淵一走,葉春梅就來找安六合哭,誰想到撲了個空。
還是紀娉過來勸了好一會,她才憂心忡忡地回去了。
期間吵醒了蕾蕾,紀娉幫著換了尿戒子,熱了小米粥和蛋糊糊,小妮子吃得吧嗒吧嗒的,還盯著紀娉咯咯地笑,紀娉可喜歡她了,想認蕾蕾當乾女兒。
八荒和九州也來找她,一個說想英招了,一個想小傑了,所以兩人一人一個,把孩子領回去睡覺了。
安六合看完滿頁紙的記錄,只覺得頭疼。
思來想去,她還是暫時沒動,因為面前的鹽角草生長速度太快了,錯過任何一個環節的話,都有可能影響她對植物特性的判斷。
加上杜肯畫的素描跟狗爬的一樣,她實在是不能因為這些恩恩怨怨影響了整個海島的脫鹽大計,所以她還是耐心地等了會。
不多時,這一株鹽角草終於在地下結束了辛勞,舒展著枝葉,在四月盛春的夜晚,掛果了。
果實沿著主莖掛滿了兩側,單株植株上一共十二顆,全都是圓潤標準的球形,碧玉般的顏色,光滑剔透,湊近些可以發覺果子透著股鹹甜的氣息,似乎在誘人品嘗,似乎又在等待鳥類或昆蟲啄食,以便幫它播撒種子。
不多時,果實迅速老去,由綠轉黑,隨後啪的一下,籽兒和裡面的鹽粒一起爆裂開來。
落在地面的縫隙里,落在根系周圍的土壤里,還落了幾粒在窗外,幾粒在她手上。
沒等她做點什麼,那磚頭縫隙里的種子便生根發芽,長出了新的植株,這些後代同樣生機勃勃,向地下水源探索過去。
等這一次的鹽角草掛果的時候,安六合摘下一顆嘗了嘗,齁咸齁鹹的,裡面有大量尚未成為結晶體的鹽分,咬一口,起碼要喝幾茶缸的水才能把那種咸澀的感覺沖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