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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22:48:07 作者: 白鷺成雙
    說罷,旁邊兩個丫鬟上來替她鬆綁,又扶她坐上了軟墊。

    花月與他道謝,然後好奇地問:「你家主子是哪個府上的?」

    蕭立笑而不答,只道:「府上難得請客,還望姑娘守些規矩,若給我家主子惹出麻煩來,便是你我都不好受了。」

    話說得還算客氣,但字句里總有一股子涼意順著脊背往上爬。花月縮了縮身子,滿臉驚慌,不敢再問。

    蕭立對她這反應很是滿意,引她去了中宮裡的外間偏房,將她安置妥當,又指了丫鬟看顧,便回去復命。

    要是旁人被這麼帶到門口才看得見四周,定要不知道這是哪裡,畢竟偏房簡陋,與外頭宅子裡的廂房也沒什麼兩樣。但花月認得這地方,在這兒坐著,倒是比別處更自在。

    馮子襲先前就說中宮病急亂投醫,她以為是誇張了,沒想到反而是含蓄之言。她可沒領李景允的休書,中宮竟也敢直接將她綁回來,想必真是別無他法了。

    不過失寵如她,綁了也無妨,李景允哪怕是知道了,也未必會與中宮如何。

    花月安心地在偏房住了下來,時不時坐在窗邊哭一會兒,與身邊兩個丫鬟說一說自己在莊氏走後的慘澹生活,等丫鬟問起,便將那德勝如何買通羅惜害了莊氏的事細說給她們聽。

    姚貴妃與中宮勢如水火,姚貴妃不喜的莊氏便成了長公主的手帕交,先前因著韓霜的事,長公主與將軍府斷了往來,可如今莊氏死了,死因還對東宮不利,長公主頓時就為自己的手帕交打抱不平了,到底也是誥命夫人,哪能死得不明不白的?

    沒有證據,但有證人,長公主將此事說與了帝王,甚至暗示東宮以此手段害人久矣。皇帝沒什麼反應,畢竟死的只是一個誥命夫人,讓人把東宮那個奴才腦袋砍了便是,他也不願多生枝節。

    結果七皇子就在這時候薨了。

    花月好端端坐在偏房裡,就聽見外頭突然哭號一片,她打開窗戶往外看,就見奴僕宮人跪了一地,悽苦的哭聲穿透了半個宮廷。

    七皇子是早晚要死的,但這時候沒了,實在有些突然。

    溫故知一收到消息就去將軍府找人,進門卻見三爺坐在主屋裡望著牆上的掛畫發呆。

    他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就見那畫上女子嬌俏地撲在男子身上,兩人斜倚軟榻,恩愛非常。

    眉梢一動,他道:「這畫師不錯,畫得惟妙惟肖。」

    連殷花月臉側的淺痣都點出來了。

    收回目光,李景允不甚自在地道:「做什麼突然過來。」

    「七皇子沒了,按例您該進宮去請安。」溫故知道,「但陛下在御書房發了怒,群臣莫敢接近。」

    「哦?」李景允起身去屏風後頭更衣,一邊解系扣一邊問,「誰又撞刀尖了?」

    溫故知答:「太子爺。」

    捏著系帶的手一頓,李景允神色複雜:「福不雙至,禍不單行。」

    「這是人禍。」溫故知聳肩,「有人給陛下進言,說七皇子死於折肺膏。」

    這三個字聽著耳熟,李景允納悶地回想一二,突然攏著衣袍出門去抓了八斗來問:「別苑那邊近日可有動靜?」

    八斗心虛地道:「沒什麼動靜,只是表小姐搬過去了。」

    「少夫人呢?」

    看他一眼,八斗低頭。

    心裡不爭氣地沉了沉,李景允捏了他的手骨,冷聲道:「快說。」

    「少夫人……有些日子沒瞧見了,別苑也沒聽見人說。」八斗小聲道,「許是在屋子裡養著,小的也沒過去看。」

    溫故知跟著他出來,看他臉上那神情,不由地笑道:「三爺急什麼?人在別苑都這麼久了,也沒見您去看過一回,眼下怎麼突然想起來了?」

    「折肺膏。」李景允冷著臉道,「以你之見,宮裡御醫如雲,會讓病中皇子長期吃折肺膏而未曾察覺?」

    「不會。」溫故知搖頭,「七皇子有皇后看顧,他用的藥都是有人先試的。」

    今日一聽這消息他就明白是有人想拉太子下水。

    「所以,折肺膏是個幌子,中宮想定東宮的罪,只要有機會,哪怕要把折肺膏給七皇子灌下去,皇后也會做。到時候再查,只會查到東宮頭上。」李景允道,「況且,韓霜一早就知道這東西。」

    神色慢慢嚴肅起來,溫故知將這事前後一想,微微眯眼:「中宮還缺一些幫著告狀的人。」

    如同折掉掌事院,單一件事分量是不夠的,必須要幾個人一起告狀,這些人的身份還不能低。而如今朝中最當寵的----他看向面前的這個人。

    李景允不知道在想什麼,神情分外嚴肅,他起身往外走,大步流星,出門便上馬,甩鞭疾馳。

    蘇妙正和沈知落在院子裡僵持,她想出去找花月,沈知落不讓。

    「你真想關我一輩子不成?」她瞪他,「強扭的瓜不甜,這句話一早是你教我的。」

    沈知落眼皮也懶得抬,攔在她身前道:「解渴也不錯,管它甜不甜。」

    聽聽,這是一個修道之人該說的話嗎?蘇妙氣得跳腳,伸手就朝他胸口打了一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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