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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22:48:07 作者: 白鷺成雙
花月不樂意:「難得今日高興,哪能不喝酒?」
「你這酒量,一口下去你受不了,爺也受不了。」他意有所指地點了點她的腦門,「老實些。」
呷了一口茶,花月扁著嘴將茶杯放到旁邊,嫌棄地掃了兩眼。
這姿態有些嬌俏,她做完自己都愣了愣,失笑搖頭。到底是被寵著長大的孩子,骨子裡這點兒蹬鼻子上臉的勁兒不管經歷了多少事,只要再被人一寵,都得重新泛上來。
花月是怎麼也沒想過,李景允能和她走到這一步,初在一起原本還是互相厭棄的,到現在,這位爺已經會寵著她讓著她了,日子過得太舒坦,以至於她想回去找沈知落的麻煩,問問他算的到底是什麼卦,怎麼就不會有好下場了?兩人不是都好好的麼?
等她將這些仇人清算乾淨,就安心陪他過日子,過兩年生個小孩兒養著玩,她怎麼著也不會是個孤苦一生的下場。
滿足地抿了抿嘴角,花月靠在了旁邊這人的肩上。
「怎麼?」李景允哼笑,「醉茶?」
掐他一把,她氣笑了:「誰連這個都醉?」
「那保不齊你想碰瓷呢。」他嘴上擠兌,身子卻還是側過來些,叫她靠著更舒坦,「累了說一聲,爺帶你從小路開溜。」
花月:「……」
這福壽宴還能開溜?脖子硬虎頭鍘砍不動是怎麼的?
唏噓搖頭,花月繼續喝茶。
沒一會兒,下頭上來個人,在李景允身邊小聲稟告:「大人,旁邊那小苑出事了。張大人沒個主意,想請您過去一趟。」
薛吉死後,張敬儀成了禁衛統領,但他那人愚鈍,閱歷也不多,一遇著事就只會讓人來找李景允。李景允也不知那頭怎麼了,站起身就想過去看看。
「噯。」花月突然捂了肚子,臉色蒼白地抓住他的衣袖。
「怎麼?」李景允回頭。
「肚子疼。」她眉眼皺成了一團,額頭上的冷汗說下來便下來了,唇上血色褪去,整個人瑟瑟發抖。
李景允嚇了一跳,將她扶起來吩咐宮人去找溫故知,然後朝那稟告的人道:「讓他自己看著辦,我管不到禁衛那頭去,實在不行先找殿下。」
本來他就是受命監管御林軍,只是看在太子的顏面上偶爾幫幫張敬儀,自家夫人有事,那自然是夫人在前,外人在後。
花月很欣慰,拉著他的手哼哼唧唧得更加厲害。
傳話的人為難地退下了,李景允一邊替她揉著肚子一邊有些狐疑:「真疼?」
「真的。」她齜牙咧嘴地靠在他懷裡,「唉喲,都疼得不行了。」
墨瞳眯了眯,他湊近她耳側低聲道:「溫故知馬上就來,你要是真疼,爺便去告假,但要是裝得來嚇唬人,你今晚可完蛋了。」
背脊一涼,花月輕吸一口氣,眼珠子亂轉。
溫故知來得很快,藥箱往旁邊一放就來給她把脈,花月張口欲言,李景允卻是伸手將她連嘴帶眼睛一起遮了,冷聲道:「他診完之前你別吭聲。」
完了,花月兩眼一抹黑。
溫故知隔著手帕把了半晌的脈,看看她又看看自家三爺,猶豫地問:「席上喝酒了?」
「沒。」李景允哼笑,「爺攔著呢,東西也沒亂吃,你別給她找藉口,實話實說,這桌上還有什麼能讓她肚子疼成這樣?」
神色複雜地看著他,溫故知食指緩緩抬起,落在了他的心口。
李景允:「?」
「嫂夫人有兩個多月的身子了。」他道,「這只能是您讓她肚子疼的。」
管弦嘈雜的福壽宴,那些個正被敲打彈的樂器突然都發不出聲音了,四周的人聲都飄遠,李景允傻了眼地看著溫故知,腦子裡一片空白。
花月也怔住了,她拿開眼前的手,瞪著眼看向溫故知:「兩個多月身子?」
溫故知點頭,迎著她這懷疑的目光,實在沒忍住翻了個白眼:「您二位自個兒都沒個察覺的?」
這怎麼察覺?她最近一直很忙,李景允比她還忙,兩人雖然也常做那臭不要臉的勾當,但誰也沒料到這麼快就有了。
她剛剛還盤算著過兩年呢?
「嫂夫人是墜疼還是怎麼個感覺?」溫故知嚴肅地道,「若是墜疼就要小心了,身子還不穩,保不齊一個粗心就沒了。」
她就不是真疼,只是不想讓李景允去攪合渾水而已。花月張口想解釋,可還沒說話呢,手就被抓住了。
三爺這先前還滾燙的手掌,眼下再握過來,竟是有些發涼。
「那怎麼辦?」他問。
溫故知這叫一個唏噓啊,兄弟這麼多年了,哥幾個做夢都想聽見三爺問他們這句話,也讓他們來替他操回心,可誰也沒等到。不曾想,今日竟是在這個場面里聽見了。
「扶夫人回去歇著,熬些保藥,早晚散散步,多餘的事兒就別做了,將養著吧。」他寫了個方子遞過去。
李景允二話不說就要去告假,可那上頭還有人在與今上說著話呢。花月一看,連忙將他拽住:「不妨事,我這會兒好些了,等席散了再走也來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