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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22:48:07 作者: 白鷺成雙
哭得夠了本,花月啞著嗓子抵在他懷裡道:「那還真成了狐狸精拐帶年少有為的都護大人了。」
拿了帕子給她抹了眼淚鼻涕,李景允哼笑:「你拐帶爺也不是頭一回。」
花月瞪眼:「哪有?」
「說你有就有,別狡辯。」他有一下沒一下地拍著她的背。
氣息慢慢緩和下來,花月仰頭問他:「爺能不能去看看夫人?夫人昨兒發高熱還在念您,她現在病得重,也不會拉著您囉嗦什麼,您只管去屋子裡坐會兒,妾身給您看茶。」
李景允垂眼,很不想應,但看她這哭得雙眼紅腫的,萬一不應又哭起來還得哄,想想算了,點頭跟著去。
進主院的時候,霜降拉過花月去小聲道:「還是你厲害,管家去請了兩回,公子爺都沒來看夫人。」
說著又打量她兩眼,驚奇地道:「您這是哭過啊?」
花月點頭。
神色複雜,霜降想起些舊事,直搖頭:「您以前最討厭女兒家在您跟前哭哭啼啼,那遠縣來的小郡主在您跟前摔哭了,您還讓人把她扔出了西宮,說哭是最沒用的事兒。」
「是我說的。」花月很是坦蕩地認下,然後指了指主屋,「可我現在發現,哭有時候也挺頂用的,該哭還是要哭。」
霜降:「?」
彎了彎眉梢,花月捏了袖口跟著往裡走。
莊氏得的是風寒,但養了這麼些日子,不見好轉,反而是更嚴重了。她靠在枕上眼眸半闔,知道李景允就坐在面前,也說不出什麼話來。
母子二人對著沉默,花月一連給李景允行了好幾個禮,這人才開始說起最近應酬遇見的趣事。
莊氏聽著,似乎在笑,等他們要走的時候,她拉了花月的手虛弱地道:「你好生養身子,不用總是過來,怪累的。」
花月一愣,這才想起自個兒騙她說的懷了身孕。
這肚子裡一個月也沒什麼反應,她有點心虛,連聲應下,起身告退。
「夫人,喝藥了。」
霜降把藥給她端來,莊氏伸手接過,一口口喝完,末了靠在軟枕上問:「最近外頭可有什麼事?」
「回夫人,都好著呢,咱們將軍府正是得聖眷的時候,公子官途坦蕩,將軍……將軍最近也挺好。」
眉眼溫柔地彎下來,莊氏點頭,似乎是想說:這樣就挺好。
但她沒力氣了,靠在枕上奄奄地閉上眼。
***
花月尋了個機會,去找了一趟蘇妙。
李景允不相信的事情,她可以說給蘇妙知道,只是,蘇妙聽了好像不怎麼驚訝,倒是神色複雜地喃喃:「說的原來是舅母嗎。」
「什麼?」
「沒什麼。」蘇妙擺手,「我只是覺得舅母不容易。」
「所以表小姐能不能幫幫忙?」花月殷切地看著她,「我想找足了證據給三公子知道,好讓夫人沉冤得雪,可現在將軍與我急了臉,他不肯再吐露相關之事,只有那康大人,你也算熟悉,他還能說一說這內情。」
撐著下巴看著她,蘇妙道:「熟悉歸熟悉,他也不至於跟我說這陳年舊事,若是願意說,何不直接跟表哥說了?」
這倒也是,花月皺眉。
「再過兩日宮裡要省親,舅母病成那樣,不如就小嫂子帶我去看看表姐吧。」蘇妙道,「咱們這兒沒主意,表姐是個聰明人,她許是能有辦法。」
將軍府的長女,入宮好幾年了,封的是惠妃,雖無子嗣,但也一直受著寵。
花月是不太想進宮的,幾個推脫的理由都在肚子裡打轉,但蘇妙又說了一句:「也能順便見一見姚貴妃。」
往日這些官眷進宮請安,都是往中宮走的,但李景允與東宮關係親近,李景允剛得了官職,他們這一家人順道去給姚貴妃請安,也是規矩之內。
「好。」花月應下了。
那禁宮過了五年,早已不像當初大魏皇宮的模樣,好幾處宮殿翻修改建,就連宮牆也已經重刷過。
也是,那麼多魏人的血,怎麼洗也洗不掉空氣里的腥味兒,不如蓋了去。
僵硬地起身告辭,花月乘車走了。
蘇妙推開沈知落的房門,進去就往他書桌上爬,爬上去坐好,兩隻腿不規矩地晃來晃去:「你怎麼也不出去見見?」
白她一眼,沈知落道:「她又不是來找我的。」
「我以為你會想見一面呢,還特意留著小嫂子喝了會兒茶。」蘇妙揶揄,狐眸眯起。
放了手裡的書,沈知落抬手搭在她腿兩側的桌沿上,沒好氣地道:「她是我看著長大的人,也是我傾注了心血救回來的人,多的是生死交情,不是非要纏膩膩地見著人。」
羨慕地嘆了口氣,蘇妙道:「我也想同你有生死交情,要不我去死一下試試,你救我回來,咱們就有了。」
「別瞎說。」
沈知落看她兩眼,餘光瞥見她撐著桌的手上有條刮傷,還冒著血絲。
臉色一沉,他伸手拿起來:「這怎麼弄的?」
不甚在意地看了一眼,蘇妙道:「方才起身送小嫂子,起得急了,刮桌弦下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