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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22:48:07 作者: 白鷺成雙
眸色陰沉,李景允道:「我只是把她曾經對我說的話給她說了一遍,她有病,我沒病,所以活該錯的是我?」
微微一噎,花月氣得笑了出來,她甩開他的手,站在他面前朝他仰頭:「妾身能問一句嗎?主院裡住著的那位到底是不是您親生的母親?」
喉結微動,李景允懨懨地別開眼:「這話你該去問她。」
「妾身當真問過。」她咬牙,「所以現在才問您。」
想起些舊事,李景允眼含譏諷:「答了又能如何?你總歸是偏幫她的,心一開始就長歪了,還指望你能斷個公正?」
花月頓住,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慢慢冷靜了下來。
他說得沒錯,她是偏幫夫人的,一有事定會先怪他,其實這母子倆之前到底發生過什麼,她全然不知,敢這麼與他叫板,也不過是仗著他這兩日寵她得緊,不會怪罪。
神色柔軟了些,花月抿唇,伸手去勾他的手指。
方才剛被甩開過,李景允眯眼看著她,帶著些賭氣的意味,飛快地將手躲開。
「誒。」她低聲道,「有話好好說。」
「你方才同爺好好說了嗎?」他冷眼問。
頭頂上若是有耳朵,此時肯定耷拉下去了,花月眨眨眼,心虛地將他的手拉回來,裝作什麼也沒發生地重新扣住,然後小聲道:「妾身只是著急了。」
「著急了就可以對爺發脾氣?」
「不可以,是妾身的過錯。」她晃了晃他的手,眼眶跟著發紅,「可是夫人先前還好好的,她是將軍府的主母,由著你我胡鬧已經是不易,你怎麼還去氣她?她一著急就會發病,先前妾身還能哄著,但今日因為爺,妾身都不能在那屋子裡待著。」
目光落在她臉上,心裡沒由來地一緊。李景允微惱地道:「發脾氣的是你,紅眼睛的也是你。」
抬袖抹了把臉,花月頗為尷尬地想別開頭,結果面前這人二話不說就掰住了她的下巴,扯出她袖口裡塞著的手帕,嫌棄地擦著她的眼角:「什麼毛病,爺還沒怪你,你自個兒倒委屈上了。」
「也不是委屈。」她扁嘴。
「行,爺知道你心疼夫人,就爺是顆沒人照顧的小白菜,別人都是那盆里的花。」他自嘲地抬了抬下巴,「要哭也是爺先哭。」
驟然失笑,花月彎了眼。
他冷哼一聲扔了她的手帕,牽著她回東院,進了屋子便將她抱起來放去軟榻上,悶聲道:「先前還說身子不舒服,那就老實歇著,爺替你打聽著主院的動靜,等沒事了就立馬讓人過來知會,行了吧?」
花月抱著軟枕,心想左右公子待在府里的日子也沒多少了,又何必總拿這些事來拌嘴,等他進宮,她有的是機會去陪夫人。
於是點了點頭,乖巧地應下。
沒多久,霜降來傳話,說夫人已經休息了,沒什麼大礙,花月聽得鬆了口氣,瞥了一眼在院子裡與人說話的李景允。
霜降就站在她身邊,低聲問:「您當真想好了?」
屋子裡沒別的人,花月抵著軟枕,耳根微微有些發紅:「嗯。」
「孫總管和尹嬤嬤氣得不輕。」霜降搖頭,「他們是已經投靠了沈大人的,您突然來這麼一遭,不知會生出什麼枝節,他們定是不肯輕饒的。」
「饒?」聽見這個字,花月眼尾高挑,方才的兩分小女兒神情霎時消散了個乾淨,露出兩分譏誚來。
霜降一頓,像是突然想起身份,倏地笑了:「瞧我,怎麼也被他們給嚇住了。」
面前這看起來溫柔好說話的,可是當年獨霸整個西宮的小主子,除了帝後,沒人製得住她,跟自己的親哥哥鬥起來都毫不留情的人,哪裡會怕兩個奴才。
只是,小主子沉寂了太久太久了,久到連她都要以為,她就甘心這麼一輩子做奴婢。
霜降回神,給她行了禮:「左右三公子離進宮就這麼幾日,我就先不打擾了。」
花月闔眼,朝她擺了擺手。
院子裡站著的是柳成和,嘀嘀咕咕地與李景允說了半天,眼眸往主屋半開著的花窗,唏噓道:「您也不怕小嫂子生氣。」
李景允收了東西揣進衣袖,冷笑:「男子漢大丈夫,在家裡還能怕個女人?」
柳成和欲言又止地望著他。
「行了。」他拂袖,「過兩日別忘了來觀禮就是。」
要說狠,誰也狠不過三爺啊,就為了套牢小嫂子,竟如此大費周章,柳成和連連搖頭,回去知會朝鳳準備賀禮。
朝鳳坐在柳府里,聽他說了半晌也沒太明白:「那小丫頭不是奴籍嗎,也能做正妻?」
柳成和道:「別家的奴籍頂天也是個側室,三爺府上的就不一樣了,只要他樂意,讓將軍夫人認個乾女兒,洗了奴籍往司宗院遞名碟就是。」
微微一怔,朝鳳問:「那韓家小姐呢?先前聽著風聲,三爺不是也對韓家小姐挺待見?」
「你哪兒聽見的風聲?」柳成和不以為意,「打從韓霜把馮子虛送上斷頭台,三爺就再沒正眼瞧過她了。」
先前掌事院立得穩,長公主勢頭也正盛,太子多有顧忌,想借兵器庫之任奪李守天的兵權以掣肘長公主。三爺為了保全將軍府,拼著命救回韓霜,以自己為籌碼,逼得太子不得不與長公主一起在他的婚事上下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