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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22:48:07 作者: 白鷺成雙
    他勾唇:「你我可是在它跟前行了禮的,在它眼裡,你就是新娘子。」

    白鹿跟聽懂了話似的點了點頭。

    花月噎住,無奈地搖頭,她將這鹿牽回後院的柵欄里,然後打了水給李景允洗手。

    李景允一邊洗一邊抬眼打量她:「誰欺負你了?」

    心虛地垂眼,花月低聲道:「什麼欺負,妾身這不挺好的。」

    鼻尖上哼出一聲來,他擦乾手拉她進屋,拿了銅鏡放在她面前:「你自己看看,你這臉色叫挺好的?」

    鏡子裡的人面白如玉,雙眉含愁,瞧著就是一副苦相。

    花月「啪」地扣了花鏡,猶豫一二,抬眼問他:「公子可想過入仕?」

    眼底划過一抹詫異,李景允倚在妝檯邊思忖片刻:「我爹給我謀了差事?」

    「……」這都能猜到?花月忍不住拿起鏡子再看了看自己的臉,難不成當真如五皇子所言,她什麼心思都寫在臉上?

    看了半天也沒看出個結果,她沮喪地低頭:「將軍給您謀了禁宮散令,統管宮門禁軍。」

    這活兒輕鬆,不會有性命之憂,俸祿也不低,李景允仔細打量面前這人,忍不住伸著食指挑起她的下巴,摩挲著她的唇瓣問:「不是個好差事嗎?」

    花月這叫一個恨鐵不成鋼啊,哪兒好了?一身錦緞混吃等死,就像是把練兵場上最鋒利的刀用綢布裹起來束之高閣。

    不過氣憤也只一瞬,她看了看公子爺這輕鬆的表情,還是扁嘴道:「是挺好的,體面。」

    他眼裡笑意更濃,拇指一下又一下地撫著她的嘴角:「這麼體面的差事你還不高興,嗯?」

    「高興,妾身這就去買兩串鞭炮來掛在門口替爺道賀。」她掛出虛偽的笑容來,笑得貝齒盈盈。

    李景允實在忍不住,低頭啄她一口。

    「公子!」面前這人立馬惱了,柳眉倒豎,「光天化日的,您這是個什麼體統。」

    吻自己的妾室,竟然要被說沒體統,李景允這叫一個惆悵啊,比起入仕,他更該想的是用什麼法子才能讓這小狗子自覺地與他親近,這才是頭等大事。

    想了想,他往旁邊的軟榻上一坐,朝她勾了勾手:「過來。」

    花月戒備地看著他,一步一頓地磨蹭到他面前:「公子有何吩咐?」

    「不是好奇爺想沒想過入仕嗎?」他側過頭,伸手點了點自己的臉側,「親這兒,爺就告訴你。」

    花月不敢置信地「哈?」了一嗓子,雙手交疊,優雅地頷首:「公子,入仕不入仕都是您自個兒的事,妾身為何要因此……公子多慮了。」

    李景允也不反駁她,眼尾含笑地等著,輕點在臉側上的食指莫名透出兩分痞氣。

    花月不屑地別開頭。

    然而。

    屋子裡安靜了一會兒之後,有人惱羞成怒地紅了耳根,湊過去飛快地在他臉上啄了一口,然後倒退三大步,從牙齒縫裡擠出聲音:「還請公子明示。」

    李景允倏地笑出了聲,靛藍的袖袍跟著他抖成了一團,許是太高興了,他扶著旁邊的矮桌摸過筆墨紙硯來,三兩筆便勾出方才她親他那羞惱的神態。

    這是可忍孰不可忍啊,花月上前就要撕,被他舉高了手,撲上去也沒搶到。

    「公子爺!」她怒喝。

    李景允收斂了嘴角的弧度,笑意卻還是從眼睛裡跑了出去。他按住她的手,將那寥寥兩筆隨意揉成團往窗外一扔,然後柔聲安撫:「扔了扔了,你別急。」

    花月自認為是個儀態極好的丫鬟,能收斂住自己的情緒,從不給主子臉色看。

    但是,攤上李景允這樣的主子,神佛也維持不住笑意啊。她羞惱地抓著他的袖子,瞪眼看著他。

    「誒,行了,不是問爺想沒想過入仕嗎?爺回答你。」他不甚正經地道,「沒有。」

    花月起身就想走。

    「但是----」他反手抓住她的手指,輕笑,「爺還沒說完呢,但是,既然都給安排上了,那爺總得做點什麼。」

    沒好氣地甩了甩他的手,花月道:「公子什麼也不用做,有將軍鋪路,只管到了日子走馬上任。」

    任由她甩,他沒鬆手,只拿另一隻手摸了摸下巴:「禁宮散令,是不是那種一旦就任便不能隨意出宮的?」

    「是。」她道,「您去之前,也該同夫人告個別。」

    想起夫人,花月心又軟了兩分,公子若是進宮去,夫人會很難過吧?雖然在府里也不怎麼能見著,但好歹還能送湯送水,逢年過節也能聽他說兩句場面話,真要走了,那可就是許久聽不著聲了。

    猶豫一二,她轉過身也拉住了他的手:「要不抽個空,妾身陪您去一趟主院?」

    李景允不悅地撇嘴:「當初約法三章,你答應過不強迫爺去主院。」

    「妾身是答應過,所以這不是在同您商量麼?」她低下身來,軟著眉眼輕聲求他,「就去陪夫人說兩句話。」

    面前這人牴觸地將臉扭到了一旁,拉著她的手也鬆開了。

    花月賠笑,繞到他面前去與他作揖:「費不了多大功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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