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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22:48:07 作者: 白鷺成雙
小兔子氣呼呼地就拍開了他的爪子:「命都不要地來了,怎麼也不問我為什麼要跟司徒風過不去?」
「你一直不願跟爺說實話,爺問也白問。」他看著她的眼睛,半認真半玩笑地道,「等你願意說了,爺再聽。」
分明是什麼都知道,卻在這兒給她扮什麼溫柔,花月惱得直磨牙,想甩開他的手,可甩了好幾下都沒能把他甩掉。
盯著兩人握在一起的手,她突然泄了氣,耷拉著腦袋道:「我與司徒風有舊怨,知道他被流放,提早就在這驛站準備好了。我想過,他不認識我這張臉,押送的官差看他命還在,也不會橫生枝節追查過來,無論如何我也不會連累將軍府。」
她說完,又抬眼瞪他:「你是早就知道我想動手。」
李景允輕笑,心情極好地道:「爺只是怕你處理不好,讓人提前盯著,好在你失策的時候替你收拾爛攤子。結果沒想到,你做得還挺乾淨。」
他摸了摸她的腦袋,驕傲地道:「不愧是爺東院的人。」
這是什麼值得誇讚的事情嗎?花月哭笑不得,她以為李景允會責難她,亦或是覺得她心狠手辣、戒備地將她逐出將軍府。可這人沒有,他甚至在擔心她能不能做得乾淨利落。
想起他那日給她坦白棲鳳樓之事,花月神色複雜。
他好像在漸漸朝她敞開心扉,那麼自大混帳的一個人,也算計她,也威脅她,但他誠懇認錯,也真的把她想知道的事告訴了她,甚至在發現她要害人的時候,毫不猶豫地成為了她的同黨。
這人,到底想做什麼?
看見了她眼底的疑惑,李景允彈了彈她的腦門:「走了,再不回去,爺真成畏罪潛逃了。」
眉心一痛,她皺眉捂著,邊走邊問:「現在這不是畏罪潛逃嗎?」
「你來救爺的時候都知道拿木板擋箭,爺能那麼蠢,真的將把柄送去別人手裡?」他哼笑,「出來的時候沒人發現,牢里還有人替爺守著。」
心口一松,花月長長地吐了口氣。
兩人上馬,李景允拉過韁繩,還是嫌棄地搖了搖頭:「你這人就是沒眼力勁,當時要是你捨身往爺身上一撲,爺肯定感動得痛哭流涕,當即發誓今生只你一人,再不另娶。」
抓緊馬鞍,花月翻了個白眼:「那可真是要給妾身種枇杷樹了。」
「枇杷樹是什麼意思?」他納悶。
「庭有枇杷樹,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蓋矣。」花月神色複雜,「公子天天躺在榻上,都看什麼書?」
腰間被人一掐,身後那人的聲音頗為咬牙切齒:「爺看的是兵書,誰有空看這些個悼念之詞。還有,這玩意兒不吉利,再念爺打斷你的腿。」
方才還溫溫柔柔的,一轉眼又變回了這孽障模樣,花月惆悵地嘆了口氣,嘴角卻莫名地往上抬。
今兒真是個好日子啊,宜復仇、宜與人同乘。
宜口是心非。
龍凜被害一案不知是被誰壓著,一直沒升堂問審,花月以為李景允還要被關上許久,結果有一件事突然冒了出來。
起因是李景允讓她去一趟棲鳳樓,幫忙清帳。
花月也不知道這位爺的心怎麼就這麼大,告訴她秘密了還不算,還讓她插手帳務,理由是將軍府的帳做得挺好,最近棲鳳樓太忙,讓她去搭把手。
作為將軍府的掌事兼姨娘,她的活兒已經夠多了,本來想反抗的,這人卻一板一眼地給她開了高出將軍府三倍的月錢。
這是月錢的問題嗎?花月氣憤地想----
她就是喜歡清理帳目,多清理一份而已,舉手之勞,怎麼能說是因為月錢。
於是這天,她就坐在棲鳳樓的暗房裡看帳本。
「這幾個月帳目很多,我審過一遍,沒有太大的紕漏。」掌柜的同她道,「只是有一筆壞帳太大了,煩請您轉告東家一聲。」
花月仔細將那筆帳一看,嚯,貴客:龍凜,欠帳數目:三千兩。
指尖按在這數目上,花月側頭問:「這位三千兩花在什麼上頭了?」
「酒席、給姑娘的賞銀。」掌柜的道,「這位客官平日是不欠帳的,就那日宴請賓客,似乎不太方便,統統讓記在帳上。」
宴請什麼樣的賓客能花三千兩的排場?花月想了想,問:「掌柜的在這個地方見多識廣,可認得當日的客人是誰?」
面前的人回憶片刻,以手沾茶,在桌上寫了個名字。
花月看得眯了眯眼。
***
京華最近天氣漸熱,各家各院都開始午眠,沒有人會在飯後的半個時辰內忙碌。
除了東宮的霍庚。
霍庚只是太子僕射,平日裡是不會有什麼事的,但不知道為什麼,大司命突然就開始找他麻煩,讓他整理祭壇不說,還讓他把魚池裡的水舀乾重新換一池。
他覺得自己好像不是做這個活兒的,但大司命這麼說了,霍庚也不敢多問,只能苦兮兮地一瓢一瓢地舀水。
「誒,沈知落人呢?」有人從遠處過來,問了他一句。
霍庚愁眉苦臉地抬頭,看清來人的臉,眼眸微亮:「蘇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