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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22:48:07 作者: 白鷺成雙
    她想搖頭,可剛將頭搖到一邊,還沒搖回來呢,下巴就被他捏住,整個人往上一仰----溫軟的觸感落在唇上,熟悉的氣息瞬間席捲過來。

    花月瞪大了眼,還沒來得及推開他,這人就自己離開了,眼眸垂下來睨著她,又問一遍:「改不改?」

    她是沒料到還有這麼下流的脅迫法子,一時怔住了,張口剛想回答,李景允就又啄了她一口。

    「你……」花月氣得拍他的肩,「總要給個回答的機會。」

    「好。」他十分君子地挺直了背,「你答。」

    還能怎麼答?她無奈地嘆了口氣:「妾身改了便是。」

    唇角一揚,李景允還是啄了她一口。

    「公子!」花月惱了,「妾身都改了,您怎麼還親吶。」

    「不好意思,太高興了,沒忍住。」他十分自責地啐了自己一口,然後再接再厲地擁緊了她。

    有那麼一瞬間殷花月覺得自個兒可能在做夢,這討人厭的小孽障怎麼會變得這麼溫柔誠懇?可偷摸掐一把他的胳膊,李景允的吸氣聲又格外清晰,不像是夢裡。

    難不成,當真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掃一眼牆壁上跳躍的燭光,花月陷入了深深的擔憂之中。

    離開死牢之前,李景允吊兒郎當地同她道:「不用操心爺,也別做多餘的事,爺自己有法子應付。」

    花月皮笑肉不笑地回:「爺放心,妾身不會自不量力。」

    可說是這麼說,她回去東院,房裡的蠟燭還是燒了一整夜。

    第二日,霜降來傳話,說司徒風借著太子庇佑與韓家打起了官司。韓天永被害一事給韓家造成了巨大的打擊,以至於韓家二老不惜一切代價地想要司徒風死無全屍。

    「咱們看熱鬧就夠了。」霜降低聲道,「司徒風手裡什麼東西也沒有,掙扎不了的。」

    花月一邊修剪院子裡的樹枝一邊道:「昨兒我寫信,從沈大人那兒討來一份東西,你拿著,想法子給司徒風送去。」

    霜降好奇地接過信箋,打開掃了一眼,柳眉直皺:「您這是做什麼?」

    「攪渾水。」她答,「越渾越好。」

    司徒風都已經在劫難逃了,為什麼還要給他一線生機?霜降將信箋反覆看了兩遍,突然沉了臉:「您這是想圍魏救趙?」

    「沒有。」花月擺手,「我哪有那閒工夫,只是,司徒風死在牢里也太輕鬆了些,想法子弄出來,我準備了大禮等著他。」

    將信將疑,霜降收了東西走了。

    花月在玉蘭樹下站了一會兒,若無其事地收拾好殘枝和花剪,去了一趟掌事院。

    自從上回離開,她已經好久沒來這個地界了,荀嬤嬤瞧見她,難得還有些想念,給她上了茶低聲道:「聽聞你做了三公子側室,怎麼還回這晦氣的地方來?」

    荀嬤嬤用的刑罰雖然狠戾,但人還算和善,與她也沒有私仇,聊起天來倒有兩分自在。

    花月笑眯眯地問:「外頭都是怎麼議論我這側室的?」

    「說來你可別生氣。」荀嬤嬤左右看了看,低聲道,「做奴婢的,一旦爬上主子的床,外頭的風聲都不會太好。不過我聽人說你懷了身子,這母憑子貴,也是情理之中。」

    想起自個兒在長公主和韓霜面前做的那一場戲,花月勾唇。

    她拿了一個寶來閣的盒子出來,雙手遞到荀嬤嬤袖子裡。

    「承蒙嬤嬤關照,才讓我撿回性命,這點謝禮,不成敬意。」她淺笑道,「就算念著嬤嬤恩情,將來有什麼事,我也一定替嬤嬤頂著。」

    話裡有話,荀嬤嬤捂著盒子,略微忐忑地看著她。

    外頭鬧著要廢掌事院,對旁人來說可能沒什麼要緊,可對荀嬤嬤來說,這就是滅頂之災。他們這些里外通氣的人,失了宮裡主子的庇佑,還不得被人清算舊帳?

    這幾日她都沒睡好,驟然聽見花月這話,她驚疑不定,一雙眼左右飄忽。

    下午的時候,荀嬤嬤告了病假還鄉,花月去掌事院,以自己惹怒三公子為由,請罰了五個鞭子。

    對於時常領二十個鞭子的人來說,這五個鞭子實在是不痛不癢,一咬牙就忍過去了,但這回,花月沒忍,鞭子剛落了兩下,她就倒在了地上。

    本就處在驚恐之中的將軍府,一時間又鬧開了。蘇妙跑來將花月抱回了東院,請大夫一診脈,嚯,小產了。

    也不管沒圓房的人是怎麼懷上的吧,花月抱著被子,用盡畢生所學,哭得那叫一個悽慘動人,邊哭邊跟蘇妙小聲嘀咕。

    於是半個時辰之後,蘇妙砸了將軍府里的掌事院,一把火燒起來,差點連累了旁邊的西院。

    這動靜委實太大,直接驚動了中宮。建朝五載,誰敢動掌事院半磚半瓦?中宮大怒,想要問罪,李守天卻在這個時候進宮,帶著一眾老臣,跪在了御書房外。

    將軍府痛失子嗣,其餘府上又何曾安生?先前失了妻子的梅大人與他一起將青石地磕得呯呯作響,求陛下給個公道。東宮和長公主都聞訊趕來,就掌事院當廢不當廢一事,又吵了一個時辰。

    官家亂,宮裡也亂,長公主和韓家忙得焦頭爛額,一時間誰也沒再顧上李景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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