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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22:48:07 作者: 白鷺成雙
    那麼繁雜的事務,在她嘴裡就只是「轉了轉」,李景允輕哼一聲,懶洋洋地擦了擦臉。

    花月拿了新袍子來給他換上,整理肩頭的時候,她聽見他悶聲道:「真的沒有話要跟爺說?」

    唇角勾出一個和善的弧度,她從善如流地反問他:「您呢,真的沒有話要同妾身說?」

    面前這人惱了,揮開她的手自己將腰帶扣上,半闔著的眼裡烏壓壓的一片:「不說算了,爺才懶得管你。」

    笑著應下,花月轉身出去倒水,可等她端著水盆回來的時候,就見屋子裡放了一副分外眼熟的盔甲。

    毯子塞在盔甲里,成了一張紅色的臉,兩支銅簪往臉上一插,便是個極為生氣的眉毛。

    李景允又出府了,沒知會她要去哪裡,只留了這麼個東西,無聲地控訴著他的憤怒。

    要是之前,花月定是會生氣,萬一將軍來傳喚,她又沒法跟人交代了。

    可不知道為什麼,回想起第一次看見這個場景,再想想現在,她倒是覺得好笑。

    三公子不是這院牆關得住的人吶。

    隨他去吧。

    搖搖頭,花月放下水盆就要去收拾桌子,結果剛一動手,就聽得外頭有人朝這邊跑過來,步伐匆忙,氣喘吁吁。

    「不好了。」霜降扒拉住門框,朝裡頭掃一眼,見只有她在,慌忙進來就道,「您快走,再晚就來不及了!」

    花月被她這慌慌張張的樣子弄得有些懵:「你先說清楚,我走哪兒去?」

    咽了口唾沫,霜降急道:「剛剛傳來的消息,知道您身份的那個奴才,本是要發配去邊疆的,誰料突然被太子殿下帶走了。」

    心裡一沉,花月垂眸:「太子好端端的帶走一個奴才做什麼?」

    「還能為什麼,前朝遺奴。」霜降掐著她的手臂,快給她掐青了,「他們不傳話來我還不知道,您怎麼能隨便跟人暴露身份的,真當自己是什麼御花園裡隨便的一條魚,死生無妨?」

    收拾好碗筷疊成一堆,花月無奈地道:「我也不是有意,那人先前就是西宮裡的人,突然見著了,我想遮掩也沒用。」

    本來聽說是前朝遺奴,她就只是想見見,碰碰運氣,想著萬一能套話出來也是好的。誰知道一見面卓安就認出她來了,淚流滿面地跪在她跟前,要不是礙著柳成和在,都能給她磕頭了。

    「他應該不會出賣我。」花月道,「你先別急。」

    霜降一指頭戳在她腦門上,恨不得給她戳個窟窿似的:「您是不是被男色迷昏頭了?那人要真是什麼忠奴,能突然背叛長公主告徐家一狀?新主尚且叛得,您這舊主又算個什麼?」

    「……」眉心擰了擰,花月嘆氣,「我知道了。」

    「我已經跟夫人說好了,就說您回鄉探親,且先出去躲幾天,萬一被查出來,也不至於被人在將軍府里逮著。」霜降拉著她往外走,「車馬都準備了,您只管跟著去。」

    被她拉了個踉蹌,花月下意識地回頭看了一眼坐在桌邊的盔甲。可也只來得及看一眼,她很快就被塞去了馬車上,帶著一包不知哪兒來的盤纏,晃晃悠悠地就上了路。

    周和朔是個極其多疑之人,曾經因為懷疑姬妾偷聽了自己和沈知落的談話,而直接將人活埋,更是因為聽見臣下要背叛他的風聲,就帶人將其抄了家。

    上回東宮遇刺,要不是因為牽扯的人是李景允,周和朔也不會善罷甘休。

    沈知落很清楚這一點,所以一聽見卓安被抓回來的消息,他立馬趕了過去,想幫著說兩句話。

    結果,周和朔只隨便問了兩句,就將人安頓下去了。

    這和他一貫的作風不符,沈知落掃了上頭一眼,突然意識到他可能連自己也防備著,他只要在這裡,周和朔就不會問很重要的問題。

    他稱病告了兩天假,周和朔很爽快地允了,派人送他出宮。

    沈知落轉著羅盤,心裡沒由來地覺得慌張。

    「我就知道是你的車。」

    馬車行到一半,車轅上突然跳上來個人,車夫嚇得一勒馬,沈知落沒個防備,身子驟然前傾----然後就被蘇妙一把接了個正著。

    她懷裡抱著一堆東西,為了接他,嘩啦啦都掉去了車廂里。蘇妙倒是不介意,順勢蹭他臉側一下,捏著他散落的墨發輕笑:「這麼想我啊?」

    微惱地推開她,沈知落道:「你怎麼隨便上別人的車。」

    「你也算別人?」伸手將地上的幾個紙包撿起來,蘇妙順手打開一個,拿出個扇墜在他的羅盤上比劃了一二,「剛好買了東西想送你。」

    沈知落覺得荒謬極了:「蘇小姐,我這是天命乾坤盤,不是誰家公子的摺扇,不可能掛俗世之物。」

    「嗯嗯。」蘇妙敷衍地應著,打量兩眼道,「還挺合適,來我給你掛上。」

    沈知落懷疑她根本聽不懂人話。

    趕著去找殷花月,蘇妙的突然出現讓他覺得煩躁,連帶著語氣也不太好:「昨日小姐不是還同兵部那位侍郎在一起?送他便是,拿來沾惹我做什麼。」

    柳眉高挑,蘇妙樂了:「你這就吃上醋了?我與丹離只是恰好碰見,又不是故意走去一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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