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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22:48:07 作者: 白鷺成雙
    花月一怔,覺得李景允話裡有話,可她抬頭看過去,面前這人又是一副神色慵懶、還未睡夠之態,眼尾有些不耐煩地往下撇,嘴角也輕抿著,沒有要與她說笑的意思。

    狐疑地收回目光,花月將他的腰帶系好,繼續愁眉苦臉。

    今日李景允是要上山狩獵的,花月從他用完早膳開始就捂著腦袋裝虛弱,等他收拾好東西準備出發,她也就順勢告假,想趁著他不在,把遺物先拿走。

    結果李景允關切地摸了摸她的額頭,然後道:「你不舒服,那今日爺就不上山了。」

    花月傻眼了,她瞪圓了眼看著他,指了指外頭:「您不去爭今日頭籌?殿下和那麼多人都盼著呢。」

    「每年都爭到手,也不見得有什麼趣味。」李景允往軟榻上一靠,滿不在乎地道,「今年讓讓別人也無妨。」

    這話太囂張了,從別人嘴裡說出來,定要被罵張狂無度。可這位爺要這麼說,誰也沒法說他什麼,畢竟從大梁開始春獵起,每年的頭籌的確都是他拔的。

    花月為難地看了內室一眼,又給他添了盞茶,試探著問:「您要在這屋子裡呆一天,不覺得悶?」

    「是有點。」他抽了書隨手翻了兩頁,「那你便去給爺尋點蜜餞來。」

    殺人不眨眼的武夫,偏喜歡吃那甜膩膩的東西,花月腹誹兩句,還是轉身要去給他找。

    結果剛拉開門環,一盤蜜餞就遞了過來。

    「……」別枝端著盤子,看見她就臉色變了變,也不說什麼,擠開她就徑直進了房間。

    「三公子安好,這是我家小姐特意給公子送來的,還請公子別嫌棄。」她笑著朝李景允行禮,殷切地看著他。

    李景允沒動,仿佛沒聽見這話似的,連眼皮也沒掀一下,翻了一頁書,懶懶地打了個呵欠。

    屋子裡安靜下來,氣氛有些尷尬。

    花月站在門口看著,正猶豫要不要請她出去,門外就又傳來了腳步聲。

    「公子安好。」似水端著點心在門外行禮,一身青綠色的流仙裙飄逸非常,抬眼看見屋子裡有人,她眸色一動,跟著就也跨進門來,將碟子放在他手邊的矮桌上。

    「這是奴家親手做的,還請公子品鑑。」

    別枝看見她就沉了眼神,不過李景允在場,她也沒發作,只笑道:「姑娘不是離開行宮了,怎的又回來了?」

    似水輕笑:「奴家只是出去住,又不是被下了足禁,到底是公子的人,來關懷一二也是情理之中。」

    「沒名沒分,誰是誰的人這話可不好亂說。」別枝朝她屈膝,「長公主昨日所言,姑娘可還記得?」

    被罵了好些話,句句都難聽至極,似水哪能不記得,不過她有人撐腰,也不慌:「太子殿下說了,公子既然對奴家有意,這名分也就是早晚的事,倒是這位姑娘,瞧打扮也上不得台面,怎麼在公子面前嚼起舌根來了。」

    你來我往,雖是沒撕破臉,可也是針尖對麥芒,花月聽得頭皮發緊,李景允倒是自在,還能跟沒事一樣地翻著手裡的書,半句話也不說。

    沒一會兒,溫故知也來了,本想進門喊三爺,結果一隻腳還沒跨進來,就看見屋裡站著的人。

    收回了腿,他挑眉問門邊站著的花月:「什麼情況?」

    花月聳肩,抬袖掩著唇小聲道:「三爺的風流債。」

    溫故知看了兩眼,唏噓不已:「這哪是什麼風流債,簡直就是催命符,看來兩邊都是不達目的不罷休,三爺危險嘍。」

    花月以為他在開玩笑,也沒當回事,輕鬆地笑了笑。誰知溫故知掃她一眼,眉心微皺:「我可沒嚇唬你,要是春獵結束三爺還沒做個選擇,你猜這兩位主子會不會善罷甘休?」

    「不甘休又能如何?」她瞥一眼李景允那老神在在的模樣,「還能對他下手?」

    「三爺行事向來沒有破綻,直對他動手倒是不至於。」溫故知摸了摸下巴,「但像你這樣的身邊人呢?那幾位要是一個不如意,拿掌事你開個刀,扣你個以下犯上或者與主私通的罪名,再波及整個將軍府,你又能如何?」

    花月哼笑:「奴婢可沒以下犯上與主私……」

    通?

    想起昨晚雷電之中看見的側臉,她驟然頓住,眼裡划過幾道心虛的神色,咕嚕一聲把話咽了回去。

    「都是大人物。」她耷拉了眉毛,弱弱地道,「不至於與奴婢這等下人計較吧?」

    「越是大人物,就越是小氣,不過也無妨。」溫故知滿懷信心地看著她,伸手拍了拍她的肩,「殷掌事行事妥當,想必也不會給人抓住把柄。」

    殷花月:「……」

    溫故知進了門去,裡頭爭執的兩位姑娘總算停下了,一前一後地出了門,互相不理睬地分開兩邊走。

    只是,別枝走的時候,還是回頭看了她一眼,目光悠長,別有深意。

    花月覺得腮幫子疼。

    她意識到自己可能要完了,不止遺物沒拿回來,可能反而還得把自己的命給搭上。

    李景允與溫故知說了會兒話,抬眼看向門口:「你腳長那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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