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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22:48:07 作者: 白鷺成雙
「公子。」踉蹌之中,她試圖解釋,「那位沈大人以前……」
「他以前是宮裡的人,你也是,你們認識再尋常不過。」李景允頭也不回地打斷她,「爺知道。」
花月賠笑:「那……奴婢這算犯錯了嗎?」
光天化日之下一個奴婢不呆在主子身邊好生伺候反而跟一個與她八竿子打不到一處去的野男人在樹林裡私會摟摟抱抱卿卿我我有傷風化不知廉恥還要問他算不算犯錯?
李景允深吸了一口氣,笑了:「不算。」
抬頭打量他一眼,花月有些遲疑:「可您看起來很生氣。」
「有嗎?」他鬆開了她的手,繼續往前走,「爺從不為這些雞毛蒜皮的事生氣。」
瞧著背影挺瀟灑的,花月揉了揉自個兒發紅的手腕,覺得應該是自己多想了,他當真生氣都是直接黑臉吼人的,哪能還衝她笑啊。
「三爺。」野味居里已經開了宴,徐長逸和柳成和坐在一席之上,看見他就招了招手,「快來這邊。」
李景允垂著眼過去坐下,剛坐好,柳成和就聒噪開了:「三爺聽說了沒?沈知落也來了,他往年都不來這地方的,今年竟也要上山開獵。」
「他又不是武將出身,獵個什麼?不過是來湊熱鬧罷了。」徐長逸左右看了看,小聲道,「我倒是覺得,他應該有別的目的。」
「他如今要風得風,來這破地方能有什麼目的?」
「你別忘了,前朝大皇子可是葬身於此的,誰知道有沒有什麼機關寶貝落在這兒。」
花月站在後頭聽著,指節捏得泛白,她不敢抬眼,滿眸的慌亂被眼睫一蓋,就還是那個穩重冷靜的殷掌事。
只是,身子還是控制不住地輕輕發顫。
「聽說他開了天眼,盡知命數,待會兒要不要讓他給看看相?」
「你當人家大司命是街上算命先生不成?沈知落那性子,除了殿下與誰也不肯親近,還算命呢,不被他咒就不錯了。」
嘰嘰喳喳,議論不休。
李景允抿了一口茶,心平氣和地舒了口氣,然後捏了茶盞,重重地砸在了茶托之上。
「咔啦」一聲銳響,杯壁碎裂,茶水四濺。
正說得熱鬧的兩個人立馬噤了聲,惶然地扭頭。
李景允淡聲問:「說完了嗎?」
「說……說完了。」
「那便用膳吧,之後還要上山。」
「……好。」
溫故知不在,沒有心細的人幫襯,徐長逸和柳成和完全不明白自己觸了什麼麟。這麼生氣的三爺許久沒見過了,兩人皆是頭皮發麻,半個字也不敢再說。
身邊安靜了,李景允想收回手,可剛收到一半,身後的人就突然上前抓住了他的手臂。
「公子。」花月皺眉,「流血了。」
虎口被碎瓷片劃了個口子,鮮紅的血珠爭先恐後地往外冒。她麻利地拿出手絹和隨身帶著的金創藥,想給他止血,可還沒碰著他的傷口,這人反手就是一甩。
「沒那麼嬌氣。」他冷聲道,「當奴才的,別總替主子做主。」
微微一怔,花月退後兩步,低頭認真反省自己是不是僭越了。可還不等她反省出個什麼來,李景允就又道:「上山打獵的東西還沒準備齊全,待會兒用完膳,你隨我去找些東西。」
花月看了看旁邊,他今日要用的弓箭護具一早就打包好了,還有什麼沒齊全?
不過這位爺既然開口了,她也沒敢反駁,低頭應是。
「茶有些熱,你拿去扇涼些。」
「是。」
「太涼了怎麼入口?去熱一熱。」
「是。」
「還是太熱了。」他皺眉。
花月溫軟地笑著,將茶壺又收回去,輕聲問:「公子心情不好?」
「沒有。」李景允笑了笑,「爺就是喝不慣外頭的茶。」
愚笨如徐長逸,這回也終於察覺到了不對,他看看三爺又看看這小丫鬟,伸手拽了拽柳成和的衣袖,壓低嗓門問:「怎麼回事?」
柳成和看得抹了把臉,硬著頭皮去問:「三爺,您這丫鬟,背上背得重物了?」
李景允側頭看過來,眼尾一片涼意:「奴才出來都是幹活的,要是什麼都做不得,還跟著爺幹什麼?回將軍府供著不好?」
柳成和閉嘴了,乖乖地啃著碗裡的熊掌。
野宴休罷,各家奴僕都歡喜地去進食了,花月站在李景允身後,絲毫不敢懈怠。
雖然這位爺說自個兒沒生氣,但她總覺得哪裡不對,還是稍微殷勤些來得好,說不定他就消氣了呢?
這麼一想,花月扛著包袱的背都更挺直了些。
可是,李景允還是沒有要搭理她的意思,說是帶她一起去找東西,一離開野味居就走得飛快,她背著重物,使出吃奶的勁兒才能跟上他。
「公……公子。」
李景允不耐煩地回頭:「你走這麼慢,爺什麼時候才能找到想要的東西?」
花月喘了兩口氣,問他:「您想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