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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22:48:07 作者: 白鷺成雙
    摩挲著他的無名指,她嘆了口氣,有些為難:「夫人真的很想見您。」

    李景允別開了頭,神情倏地厭倦,周身的氣息也突然低沉。他想抽回手,花月察覺到了,立馬使出渾身的力氣,將他的手牢牢抱住。

    畢竟是親生的母子,哪來這麼大的仇,提都不能提?

    不過鑑於她是有求於人,猶豫片刻,花月還是抵著他的無名指豎了起來:「好吧,這第三,奴婢也應了,您不去主院可以,但買簪子讓奴婢去送總行吧?」

    李景允分外納悶:「你哪來的勇氣與爺討價還價?」

    花月眨眼,想起他方才教的,雙手合攏,乖巧地朝他拜了拜,眉梢低垂:「求求了。」

    李景允:「……」

    抹了把臉,他莫名也有點悲憤,拂袖站起來,沒好氣地把碗塞給她:「粥喝完,繼續養著吧。」

    這是答應了還是沒答應?花月抬頭,朝著他的背影張了張嘴,可不等她問,這人就已經消失在了門外。

    花月抱著粥碗,開始愁眉苦臉。

    「殷掌事。」沒一會兒,八斗從外頭探了個腦袋進來笑道,「廚房的小采姑娘說想來看看您,問您可有空?」

    花月一愣,想起那日走廊上見過的丫鬟,眼眸微動:「會不會打擾公子休息?」

    「不會不會。」八斗往外看了一眼,「公子爺又出去了。」

    「嗯,那讓她進來。」花月笑了笑,「我在府里,也就認識這麼幾個熟人。」

    八斗點頭,不疑有他,轉眼就把小采放進了門。

    平凡無奇的小姑娘,頰上還有些細斑,幾步走到她床邊跪下,聲音又輕又快:「剛收到的消息,宮裡幾日前進了刺客,那位氣急敗壞在抓人,似乎有意搬出宮來住。」

    花月看了看門口,低聲問:「他傷著了?」

    「沒有。」小采頓了頓,「但宮裡丟了個人,好像挺重要。」

    如今的宮闈守衛有多森嚴自不必說,能從他的眼皮子底下撈人出來,那得是多厲害的刺客?花月難得地覺得好奇,多問了一句:「是哪邊的人幹的?」

    小采搖頭:「不清楚,但他們有線索,那刺客落了個玉佩,眼下已經作成了畫,讓人四處在找。」

    花月聽樂了,行刺者最忌贅物,竟還有人帶玉佩去干夜活,那被抓著也是活該。

    「這是圖樣,奴婢也拿了一份來,您看看。」

    抱著看熱鬧的心情,花月打開了卷著的紙樣。

    鴛鴦交頸的玉佩,綴著檀香色的絲絛,樣式精巧,也稀罕。

    笑著笑著,花月就笑不出來了。

    寶來閣的白玉鴛鴦佩。

    這是夫人親自挑選、讓李景允拿去送給韓家小姐的信物,那日她親手戴在了李景允的腰上,看著他戴出去的。

    摸了摸圖上的花紋,花月眯眼。

    「公子那日出府戴的鴛鴦佩怎麼不見了。」

    「不見就不見了,也不是什麼好物件,俗得很。」

    「公子今晚去了何處?」

    「你一個下人,懂不懂知道越少活得越久?」

    李景允的語調向來是不著正形的,眉梢一挑,眼尾染上輕蔑,便是個不知人間疾苦的紈絝公子哥,兩三句將話岔開,她便真的沒有再追問過。

    倏地揉皺紙樣,花月閉了閉眼。

    「掌事?」小采疑惑地看著她,「這東西您認識?」

    「不認識。」

    下意識地否認,花月差點咬著自個兒舌頭。

    半晌之後,她才後知後覺地懊惱,否認個什麼,又不是她的玉佩,李景允要真做了什麼蠢事,那也該他自己受著。

    將紙團塞回小采手裡,她道:「你們盯著吧,我還要養傷,最近也幫不上忙。」

    小采藏好紙團,又打量她兩眼:「您……無礙吧?」

    看她一眼,花月皮笑肉不笑:「現在才問這一句,不覺得多餘?」

    尷尬地垂眼,小采起身,似乎還想說什麼,可一眼掃見花月眼裡的嘲意,她抿唇,還是默默地退了出去。

    屋子裡恢復了寧靜,花月重新趴在了軟枕上。

    事情進展得很順利,她的命保住了,宮裡那位也開始有了破綻,一切都在朝著好的方向前行,至於李景允,他那麼有本事的人,不用她操心。

    愉悅一笑,她放心地閉上眼。

    可是……半個時辰之後。

    花月睜開了眼,眼裡毫無睡意。

    李景允的玉佩,為什麼會出現在宮裡?

    要真被當成刺客抓起來,那他該怎麼辦?

    第16章 他在意得很

    今日京華下了小雨,李景允許是嫌打傘麻煩,終於老實呆在了東院。他坐在茶榻上沏茶,餘光一瞥,就見床上那人眼神專注地看著自個兒,一炷香過去了,動都不帶動的。

    眉梢微挑,他晃了晃手裡的茶壺:「又想讓爺給你倒茶?」

    花月回神,搖了搖頭,目光從他的手臂上掃過,突然關切地問:「公子的傷可好全了?」

    李景允不以為然:「那點小傷,都過去多久了,自然是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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