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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22:45:53 作者: 寒花一夢
宋棠朝霍凝雪看過去,說,「我身體尚可。」
霍凝雪行過禮,偷偷觀察宋棠,見她氣色不錯,輕拍胸脯,嘮叨起來:「娘娘無事便好。這幾日臣妾擔心得很,偏又不能去春禧殿看望娘娘,實在難以心安。」
宋棠聽霍凝雪這樣一番話也算情真意切。
她頷首說:「王御醫說我身體略將養些時日便無礙,瑾貴嬪不必掛心。」
和霍凝雪在原地說得幾句話,宋棠才與霍凝雪一道往正殿走去。
餘光瞥見沈清漪也乘轎輦到養心殿,便走在她們後面,她又說:「那個妄圖謀害我的人雖不知是誰,但她的算盤也落得一場空。說來稀奇,那人竟想讓我如婉順儀一般,從此無法有孕,可惜千算萬算,算不到老天也看不過眼。」
霍凝雪此時從宋棠口中聽說這些,終於知曉兩分宋棠遭遇的事。
她憤憤不平說:「上一次有個鄧氏已叫人倍覺聳人聽聞,誰知如鄧氏那樣惡毒之人竟然不止一個。娘娘莫怕,陛下定不會輕饒此人,定會給娘娘一個公道的。」
宋棠微笑:「有陛下在,我自是不怕的。」
「今日應該覺得害怕的是那等子髒心爛肺之人才是。」
沈清漪雖然走在宋棠和霍凝雪後面,但她們說的話字字句句都傳入她耳中,她聽得一清二楚的。卻不曉得是否她錯覺,宋棠有些話,仿佛是故意說給她聽。
什麼叫如她一般,從此無法有身孕?
沈清漪用力掐著手中的帕子,又覺可恨,憑什麼一樣是被暗中設計,但這樣的罪只她一個人受?
妃嬪們陸陸續續到養心殿,復被小宮人引著各自入座。
所有人心知肚明今天來是因為什麼,可看一看淑貴妃的氣色,哪裡像剛受過陷害?
可這種話敢想也絕不敢說出口。
她們唯獨盼著這些事與自己沒有任何的關係。
妃嬪們到齊後,未幾時,裴昭從側間出來。見狀,妃嬪們紛紛起身行禮,他出聲與眾人免禮,讓宋棠到他身邊的位置入座,而後便不再開口。審問的一應事宜,似乎都暫交由魏峰來負責。
眾人依舊不怎麼明白情況,個個眼觀鼻、鼻觀心。
魏峰也只揚聲道:「把人帶上來。」
話音剛落,幾名小宮人被押入殿內,出現在眾人面前。
這些宮人原本都是在春禧殿當差的。
在看清楚這些人的模樣後,竇蘭月、沈清漪、徐悅然臉色都有一瞬的僵硬。
宋棠坐在裴昭身邊,將這些人的反應看得更清晰。
她面上不動聲色,偏頭看一眼身旁的裴昭,似不明白狀況。
裴昭悄然在案幾下握一握宋棠的手,像在安撫她,宋棠便收回視線。
其後,魏峰對底下跪著的小宮人喝道:「你們所犯何事,一一如實招來!」
這些人早已被審得明明白白,這會兒半個字不敢撒謊。
「奴才不該收受賢妃娘娘的好處,為賢妃娘娘遞信。」
「奴婢作為春禧殿的宮人,也不該收徐貴儀的好處為徐貴儀做事。」
兩個人先後出聲,竇蘭月和徐悅然不堪被供出,面色發白。竇蘭月想為自己辯解,但斟酌再三,心覺陛下許是證據確鑿,故而不知如何開口,反而是徐悅然當下離座說:「陛下,臣妾冤枉,臣妾根本不認得這個人,如何會要她為臣妾做事?」
裴昭沒有去看徐悅然。
魏峰忽然細細的報起來:「去年七月初九,得徐貴儀賞白銀兩錠。八月十四,得徐貴儀賞金釵一支、金裸子一袋。九月初六,得徐貴儀賞玉鐲一對,十月……」
徐悅然比任何人清楚自己每個月都與這個小宮人賞賜。
卻想不到,居然連哪一日、賞的什麼東西在短短的時間裡查明白了。
有些甚至連她自己都記不清楚的,只模糊感覺有那麼回事。
發覺眾人目光落在她身上,徐悅然漲紅一張臉,說不出話,剎那間難堪到了極點。
竇蘭月再無辯解的念頭,同樣難堪的坐在那裡。
宋棠嗤笑一聲:「徐貴儀對我春禧殿裡的這個小宮人可真是不錯。」
徐悅然埋著頭死死咬著唇。
這一刻,只恨自己為何要開口,不開口也不至於臉面盡失。
沈清漪在一行宮人其中看到杏兒這個小宮女的時候,本拿不準這是單純將人帶上來例行審一審還是如何。到得此時,再沒有不明白,這不是要審,是要當著在場所有人的面,把她們的臉皮扒下來。
她不可置信看向正坐在最上首處的裴昭。
即使暗中打聽過春禧殿的消息,也沒有謀害過宋棠,何至於此?
當初她遭人謀害,曾經這樣警告過所有人不可有歪心思嗎?
沈清漪不記得她有這種待遇,而宋棠……
「奴婢杏兒,是春禧殿負責照顧淑貴妃的梅花盆栽的小宮女。奴婢知錯,不該為了些許的好處,便時時往賢妃娘娘、孟充儀、徐貴儀那兒遞消息,更不該被婉順儀收買,為婉順儀做事,甚至以家中寡母為藉口欺騙魏公公,說那些賞賜是婉順儀憐惜奴婢與奴婢家中寡母才給的。」
一字一句落在沈清漪耳中,她垂下眼,不知裴昭這是什麼意思。
宋棠卻又是一聲冷哼:「婉順儀原來也這麼關心我春禧殿裡的小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