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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22:45:53 作者: 寒花一夢
如同之前咬裴昭那次一樣,她下手並不客氣。
裴昭吃痛,雖不至於真的惱怒,但幾次三番被這麼對待,也是有些受不住。
他抓住宋棠的兩隻手併攏握於掌心,傾身上前,望住宋棠,半開玩笑說:「你近來膽子當真越來越大,回回要同朕動手,看來是朕把你寵得無法無天了。」
宋棠可不會被裴昭嚇唬住。
乃至此時睜著無辜的一雙眼睛回望裴昭,又在他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湊上前,在裴昭臉頰上迅速留下一吻。
雖然她平素行事並無矜持可言,但在裴昭面前,她幾乎沒有這種親密舉動。
原因麼,自然是她不高興對裴昭這麼做。
不過或許在裴昭的眼裡,女子合該矜持一些,故而不會認為她過去的不主動有問題。也因為這樣,此刻被她親了一下,裴昭有瞬間的呆愣,儘管很快便回過神。
宋棠心知自己突來的舉動會引得裴昭有這般反應。
若非如此,她根本不會做這件事。
當她全無徵兆的在裴昭臉頰上留下一個吻後,宋棠靠回引枕,咬著唇一面偷笑一面去看裴昭,口中說:「臣妾是陛下的人,陛下寵愛臣妾不是天經地義的嗎?」
「若陛下不寵臣妾,難不成還能有旁人來寵麼?」
「所以,臣妾心裡很高興呢。」
一番話說到最後,宋棠臉頰微紅,像因說出這樣的話語而感到羞赧。
裴昭的目光也變得柔和,之前那點兒不快情緒隨之散去。
宋棠那個吻確實令他意外,亦未有任何不喜。只是裴昭心裡仍多少不願意承認,是以此刻他單單伸出被宋棠咬過的胳膊,撩起衣袖,將那處疤痕給宋棠看。
裴昭說:「朕寵愛你,你這樣來回報朕嗎?」
宋棠見狀將裴昭的胳膊拉到自個面前。
她跟著湊上去仔細看一看,有好幾處牙印留下深深的印記,心中倍覺滿意。
面上擺出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樣。
半晌,宋棠抬眼去看裴昭,眼神發虛,開口語氣卻是一貫理直氣壯,說出的話亦一貫強詞奪理:「這分明是臣妾在陛下這兒留下的獨一份記號。」
裴昭語氣無奈:「那朕也給愛妃留個記號?」
宋棠笑意盈盈伸出胳膊,絲毫沒有猶豫,滿口應下:「好呀!」
裴昭徹底說不出話,宋棠這樣,他反而也笑了。看一看伸到面前、屬於宋棠的細細白白的小胳膊,他幫她將捋起的衣袖理好,握住她手腕,將她的手臂塞回錦被下:「朕倒能如你一般幼稚。」
宋棠不滿反駁:「臣妾才不幼稚。」
裴昭含笑復又站起身道:「你尚在病中,還是得好好休息,好好喝藥,小心別再受涼。」細細叮囑過幾句,他說,「朕改日再來看你。」
這樣的話出口,分明是準備離開。
於是在裴昭轉身的同一刻,他的衣袖忽然被人從後面拽住。
那隻拽住他衣袖的手,隨著他站定在原處而往下遊走,將他的手掌握住。
裴昭回身去看宋棠,似有些疑惑。
半晌前尚在同他拌嘴的人這會兒眼巴巴望著她,是可憐兮兮的樣子。
裴昭奇怪發問:「怎麼了,突然這幅模樣?」
宋棠卻晃一晃他的手,低聲問:「陛下能不能不走?」
這是極少能從宋棠口中聽見的話。
裴昭當下回想起她方才那個略顯反常、落在他臉頰上的吻。
他微微俯下身,再一次問:「怎麼了?」
宋棠垂眼,避開裴昭的視線,咬了下唇說:「臣妾……不知是不是這幾日生病的緣故,無論白天還是夜裡,總是休息得不好,時時要做噩夢。若陛下在,許是便不那般了,所以臣妾想陛下在臣妾這兒多待上一會兒呢。」
來之前裴昭並不曉得有這回事。
而現下宋棠開口,他想不出拒絕的理由,於是說:「那朕等你睡著再走。」
裴昭吩咐魏峰去德政殿取來未批閱完的奏摺。
宮人搬來案幾擱在床榻旁,他靠著床沿坐下來,是個陪宋棠的意思。
「睡吧。」
讓宋棠躺下後,裴昭說得一句,見她閉上眼,便將心思放在眼前的奏摺上。
本該閉眼休息的人卻時不時睜眼偷看他。
起初,裴昭感覺到了但沒有在意,到得後來仍是如此,他不由回頭。
那個瞬間,裴昭望見的是宋棠眼底的笑意以及她臉上沒來得及收起的對他的依戀,像只這般看著他已是極為滿足。他抬手捂住她眼睛,擋住那樣的視線,說:「不好好睡覺,這又是做什麼?」
宋棠掌心覆在裴昭手背上,莞爾道:「不知為何,只想多看一看陛下。」
裴昭好笑:「朕還以為朕今日後腦勺長了朵花。」
宋棠聽裴昭這麼說,反而不笑了。
她沉默下去,裴昭也收回覆在她眼睛上的手。
宋棠抬眼去看他,跟著垂下眼,一面去握裴昭的手一面憂心忡忡道:「其實臣妾心裡是有些話的,但想著近來宮中才消停一些,又不願為陛下平添煩擾。」
裴昭聽言曉得這是宋棠今日種種反常言行的真正原因。
他道:「同朕有什麼不能說的?」
宋棠默一默,方開口:「那……臣妾說了?」裴昭一頷首,她聲音低下去一點說,「那一日,陛下審問鄧氏謀害婉順儀一案的那一日,魏公公從鄧氏的住處搜出來的東西,可是與巫蠱之術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