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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22:41:07 作者: 奚爻
「安晴……」曲宣擇難得目光柔和了一些:「一路小心,如果……我說如果找到什麼,不要輕舉妄動。」
如果說曲安溪和曲宣擇之間的關係是漏風小棉襖和暴躁老父親,那麼曲安晴和曲宣擇之間便是正統家庭之間的稍微能說得上兩句話的顧著血緣關係的父女,平日裡都是點到即止,曲宣擇倔強,曲安晴更加倔強,兩個人仿佛就是針尖對麥芒,很少能聚在一起心平氣和說話的。
聽著自己父親軟了下來的話,曲安晴表情微微動容,斂了斂眼神,「嗯。」
趕著京城城門關門之前,曲安晴就帶著幾隊的人馬一路上浩浩蕩蕩地朝著安祁縣進發,一路上為了趕時間,馬不停蹄。
而遠在侯府的謝臨聽聞了此事,推了和母親的夜談,立刻單槍匹馬地追上曲安晴。
京城這邊的異動沒有持續多久,唯有在這夜色之下一個人人背影出現在城牆之上,那人嘴角微微上揚,隨風吹起的衣袍,離開了這裡。
***
謝臨策馬出現在車隊裡時,已經走了一半的路程。
一路上曲安晴都在設想各種可能,在謝韞手上搶人,或者是讓皇子妃失蹤,這怎麼算都不是一件划算的事,如果排除了其他的因素,會不會是因為謝韞故意的?
亦或者,之前……
謝臨一把掀開了帘子,坐了進來,見曲安晴的眉頭鎖地緊緊,便忍不住伸手將團撫開。
「不會有事的。」謝臨道。
「不是不會有事,縱使這件事真的只是空穴來風,但曲家不能再失去一個人了。我真的很害怕,是因為七殿下在朝堂里尷尬的身份,有人拿安溪做籌碼。」曲安晴有些自責地說:「如果那日她來信和我說要去安祁縣,我及時阻止她就好了。」
「此次陛下派七皇子前往安祁縣,表面上是巡查學習,實際上卻是調查太子黨羽。如果真的有人不怕死的劫持曲安溪,結果只能有兩個。」謝臨闡述道:「謝韞自己做局,或是朝堂上別人的勢力,想要明著離間七皇子和太子。」
縱然此刻曲安晴非常清楚謝臨說的是正確的,可她還是不免想到十幾年前。
十幾年前,若不是她……
若不是她……
所以這些年父親偏愛安溪她也可以忍。
曲安晴袖子下的手握拳又再次放下,最終無奈地扯了扯嘴角,「希望如此,無論如何,曲家都有一搏的籌碼,只是這次……如果你跟我一起去,對於朝堂上其他人來說,就是站隊七殿下了。」
謝臨不語,侯府在朝堂里意味著什麼他非常清楚,尤其是他手上還有一定的兵權,文臣武將都站在謝韞的身後,那就是一大籌碼,從此以後侯府和曲家都緊緊地和臨芳府綁在一起。
這和之前父親和他說的內容相悖。
侯府不應該參與這場無謂的爭鬥,在制衡的局面上獨善其身才是最正確的選項,可……
謝臨看著眼前曲安晴的表情,他的女孩何曾這麼失控過,如果站隊曲家是保護她的話,那他願意做這個選擇,只希望這位七殿下不要辜負他的期望。
但在這之前,謝臨抿了抿唇,替她好好的揉著手心:「我今日是獨自出來的,所做的一切都不代表侯府,代表的是我個人。」
「小侯爺……」曲安晴沒由來地叫了一聲,少年鮮衣怒馬的樣子她不會忘。
「大小姐,我們到了。」
***
村里,謝韞吩咐人將該點的東西點上,火光通明,唯獨沒有什麼人。
所有人都在自己的位子上,謝韞一個人站在十字祭壇上,上面掛著的少女痛苦地叫著。身上全都是傷口,匕首劃傷流下的血順著胳膊一點點得朝著下滴。
「你似乎比昨天乖一點了。」
女孩睜開眼睛,忽然放聲大笑:「這點拙劣的把戲是騙不了長天大人的。你們就等著長天大人降下懲罰。」
謝韞:「…………」
明明是同樣愛說話的人,謝韞覺得這個人格外的吵。
但整個村子的突發的意外無人告知,那所謂的「長天大人」依舊是按照約定到了這裡。
和趙晚說的差不多的穿著套著紅色的袍子。
經過窗戶時,沈六忽然感覺到了一股子的殺氣,在曲安溪還未看清那人的容貌時,飛出了石子將抵在窗戶下面的栓子打掉。
小竹屋安靜如斯。
曲安溪屏息,竹屋的窗戶是有縫隙的,透著縫隙也能看到外面的一些景象,不過就是視線稍微窄了一些。
謝韞真的能應付的過來麼?
紅袍人越走越覺得氣氛不對,平日裡也是這樣,但今日能感覺到被窺視的視線,莫不是這裡的據點出了問題?
然而不等細想,那邊一道利箭從屋頂飛了下來。
紅袍人警惕性極高,迅速地避開了這道致命的箭。
隨著這道箭,原本潛伏在四周的人也依次現身,將他圍的里外不脫身。
紅袍人頓了頓,忽然問道:「閣下扣了我的地方,還想要我的命?」
是雌雄莫辯的聲音,但也不是無跡可尋。
和那種想像中的雌雄莫辯的聲音不太一樣,這種似乎像是特意掐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