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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22:36:13 作者: 風裡話
    到底,天家兄弟心生怨念,便是同室操戈之患。

    第88章 . 母親 爹爹很快便回來了!

    北境大湯山是大魏最北之地, 好在距離鄴不算太遠,約三百里路程,往返一趟亦不過三四日路程。

    魏珣此去為巡防震懾, 無需刀劍拼殺, 相比從前的領兵作戰, 自是安全許多。

    出發的日子定在三月初一,此時杜若已經有近四個月的身孕, 身形初顯, 因著醫官精心調理,柔兆也常日伴在身側, 她被養得很好,人亦豐盈了些。

    甚至連孕期反應都沒什麼,只是有些嗜睡。魏珣亦安心許多。

    臨行前一晚, 魏珣同手下將領作了最會的議會, 便回來蘅蕪台。才踏入寢殿,便看見杜若坐在臨窗的榻上,正疊著衣物。

    許是坐得久了,她挺身扶了扶腰枝, 茶茶便端了盞湯藥餵她。

    「今天能少喝一盞嗎?」杜若蹙眉道。

    「郡主——」

    「本王來!」魏珣闊步走來, 從茶茶手中接過碗盞。

    杜若一下便垮了臉,如同做錯事的孩子,撇了撇嘴垂下眼瞼。茶茶同柔兆相視一笑, 帶著侍女們知趣地退了下去。

    「待我明日走了, 你可還這般偷工減料?」魏珣在她身側坐下。

    「之前胎像不穩, 喝這苦藥便罷了。如今他壯實得很,我能少喝一口嗎?」杜若拉過魏珣的手,委屈道, 「你摸摸,可又大了些。這春日的衣衫來不及新制,穿著往昔的,我都套不進去了。」

    魏珣聞言,笑出聲來,「便是沒有身孕,你何時穿過去歲的衣裳。便是舊衣裳,你撤了玉革腰封,一點身子也瞧不出。」

    「沒了玉革腰封,與褻衣褻褲有何區別,我……」

    「好了,喝藥!」魏珣瞪了她一眼,「休以為胡攪蠻纏,便能將藥混過去!」

    杜若無法,只得悶聲將藥咽下,待漱過口,方見魏珣眼眶微紅地落在那疊衣物上。

    「我就查視了一番,都是茶茶帶著侍女們做的。還有些止咳的丹藥是柔兆調製的,比湯藥方便些。」杜若笑了笑,「想著以後你再出征,我便多給你整理些。可是轉念一想,你且還是不要有征伐的好。」

    話到此處,聲音便小了下去,她拽著魏珣的袖角,眼角已經盈了淚水。

    縱然魏珣這幾日已經多番與她解釋,十之八九不會碰刀劍,她卻還是滿心擔憂。實在她心中總覺不安,只想著讓魏珣不要前往。卻又知曉,沒有理由讓他不去。

    大湯山乃是北境防線,算是鄴都門戶。如此受他國滋擾,總需要還擊,先前已經吃了敗仗,再出兵,必得一擊即成。

    魏珣自然是最好的人選,他往那一站,大抵可以兵不血刃而退敵。

    只是杜若一想起前世,也是懷著身孕,也是他舉兵出征,然至此一別,兩人便再也未見過面,心中便如擂鼓顫顫。

    「我答應你,只坐鎮帳中,且不說外頭的兵馬,還有李昀和林彤帶著暗衛呢。」魏珣揉了揉她發頂,「快則二十日,多則兩月我便回來了。且路途不遠,若真有事,稍信與我,我便即刻回來。」

    杜若嘆了口氣,有些報赧道,「許是孕中多思。我原也不是這樣的。」

    話畢又撫著自己小腹道,「你若真要兩個月才回來,他都會動了。到時你估計趕不上他第一次胎動了。」

    「祖宗,求你別說了!」魏珣留戀而無奈,邊說邊將腰間那枚香囊摘下。「再這般模樣,我真真是走不了了。」

    「做什麼?」杜若瞧著那被解下的香囊,不悅道。

    「明日起穿著戎裝,不方便帶,且勞夫人保管著。」魏珣將物托在手中,捧給杜若。

    杜若揀過,卻也不曾收下,只將它放入魏珣左襟內側,「若怕弄髒,惹了塵埃,便藏在這兒,一刻也不許離了。」

    魏珣含笑額首。

    杜若亦展顏,她想,這樣他時時帶在身邊,便是同自己一直到白首。

    翌日辰時,魏珣便已起身。杜若揉著惺忪睡眼亦想‌起來送一送他,卻實在困頓。魏珣將她按下,裹回被中,只輕輕拍了幾下她的背脊,杜若便又睡熟了。

    魏珣撫過她眉眼,俯身吻上她額頭,須臾又隔著被子覆上她微微隆起的小腹,溫言道,「乖一點,莫欺負你娘親。爹爹很快便回來了!」

    *

    魏珣走後,杜若去了趟鎮國公主府,想著早已過了三個月,胎像也穩當,要將自己有孕的消息告訴母親,如此也能紓解她失去父親的苦楚。然卻被告知榮昌去了盧鴻寺禮佛。

    盧鴻寺距離鄴都五十餘里,柔兆等人自不會放她前往。

    她望著緊閉的大門,又垂眸望著自己隆起的胎腹,心中有些失落。然轉念一想,自己曾經也這樣在母親腹中,母親定同她如今一樣期待,自己孩子的到來,心中便又覺得歡喜了些。

    魏珣每隔五日便同她傳一回信,他向她報平安,她與他說著腹中孩子的變化,日子過得倒也不算太難熬。

    只是杜若總覺得,日子平靜得有些古怪,卻又一時琢磨不透。

    轉眼已是三月中旬,三月十九這日,是她十九歲的生辰。

    茶茶將她扶在妝檯前,打扮了半天,卻也未合她心意。原因無二,三哥送她的口脂被柔兆禁了,言其蜂蠟對胎兒不好。

    尋常口脂她又瞧不上,便只得乾燥著唇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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