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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22:36:13 作者: 風裡話
「哎……」半晌,魏珣猛地縮回手,蹙眉道,「燙!」
「就是嘛,人家懷疑自己在做夢,都是扇一巴掌,或掐一把什麼的。信王殿下是真真捨不得自己一點皮肉!」
杜若扔下他,返身回了榻上。
魏珣隨在身後也上了榻,紅著臉道,「我就是不敢相信。」
杜若便撲倒他肩上,扯開衣襟,咬出個牙印,待聽得他抽了口涼氣,方道,「可信了?」
魏珣面色更紅了,雙眼都凝出光彩,只瞥了眼被杜若咬過的地方,轉頭一臉認真道,
「那、那我們先不回臨漳吧,旅途奔波,你受不住的。」
「明日起,且讓柔兆領醫官在殿內輪值,一刻都不能缺了人。」
「還有,還有你可是換了口味,我讓後廚且都隨著你換。」
「產婆和乳母,明個就去挑,我讓母后從宮裡擇好的來,你再讓柔兆慮一遍。」
「名字、名字你起,你做主……」
杜若本聽得專注,到最後實在忍不住,直笑出聲來,抬指戳上他額頭,「如今才多大,到生還有好幾個月呢,急什麼?」
「到生、什麼時候生?」魏珣反應過來,「孩子如今多大了?」
話音落下,他後背頓起一層涼意,蹙眉道,「難不成有三個月了?」
實乃自回鄴都,從喪禮到五七,杜若雖不行重孝,卻也一直守著規矩,未曾有過夫妻之禮。
杜若點點頭,「是去歲冬至那次懷上的,到這月初十正好三個月。」
她看出魏珣的憂色,亦知他在想什麼。從去歲冬至至今,先是從臨漳返回鄴都,又往返隴南和鄴都兩地,自己確實一直奔波,不曾好好休養。
只怕,這胎懷的不穩。
便安慰道,「白日柔兆看了,說我先前身子調理的尚可,左右歇著,亦有她在,遵著醫囑,總也無礙的。」
「那現在再傳她來看一看吧,方才發了那麼大的火!」魏珣握著她的手道,「讓她看一看,我好安心些。」
杜若望著他,咬著唇口點了點頭。
倆人既興奮,又惶恐,除了是因為這個孩子融合著彼此的血液精氣,還有一層緣故,是因為安安。
彼此都不曾開口,心中卻都想著,是她回來了。
那個未被陽光照過、凍死在母親懷裡,至死未見過父親的孩子,她回來了。
這一晚,註定不平靜,柔兆來了又去,反覆言說方將這兩人安撫好,脫身出殿。
下了帷帳,杜若自有了些睡意。奈何魏珣翻來覆去,合眼又睜開。一手不是撫過她面頰,就是覆上她小腹。
也不知到了幾時,杜若拍開他的手,半睜著眼道,「別鬧,快睡。」
魏珣便縮回手去,沒過多久又翻了個身,竟莫名坐了起來。
杜若睡得淺,未睜眼便已騰起怒火,「還睡不睡了?」
「我、睡偏殿去吧,我怕把病氣過給你。」魏珣小心翼翼道。
「快滾!」杜若拉過被子,往裡翻去。
魏珣看著她,掩口咳了兩聲,卻又默默躺了下去。
翌日,杜若醒來,才睜開睡眼,便看見身畔魏珣披著大氅,握筆正寫著什麼,不由嚇了一跳。
「幾時了?」杜若瞧著外頭天已大亮,「你這是睡遲了未去早朝,還是已經下朝了?」
「未去!」魏珣挑眉道,「我告了假,陪你!」
杜若坐起身來,蹙眉道,「近日朝上不是一直議著邊境小國挑釁一事,我聞北境大湯山一帶,也不太平,你此刻不上朝,合適嗎?」
「有什麼不合適的!反正,最近我說什麼,皇兄總是有異議。且隨他安排好了!」魏珣將手中卷宗合上,「我病了,還不能歇兩天嗎?」
杜若聞言,又想起昨日兄長被解職以及父親先前種種事宜,心中亦覺不安,只推了推他道,「不若午後,我同你一起進宮吧,我去給母后請安,你且去看看陛下,軍政之上,你尚且有經驗,陛下總是需要你的意見的。」
「你哪裡都不許去,還未足三月,未坐穩胎。入了宮,儘是規矩,不是跪便是站的。」魏珣將手中卷宗扔在一旁,只道,「這不寫著嗎?一會呈上去,你安心便是。」
「呈上去,哪有……」
杜若想勸誡,亦被魏珣打斷,他不想提朝政,亦不想讓她擔心,便轉了話頭,面上亦浮起一些笑意,眉眼愈加柔和了些。
只道,「待你過了三個月,胎像穩些,我們一同去母后處請安,總也不勞她再磨我!」
杜若垂眸笑了笑,心中亦愈發感激和歡喜。
自回鄴都,她自是去昭寧殿請過安。太后是魏珣生母,自己與他成婚已經四載,子嗣之上卻絲毫沒有動靜,太后沒有不問的道理,甚至言語之中還有給魏珣納妃妾的意思。
魏珣便言說,是自己常年行軍虧了身體,即便納新人也是耽誤人家,如此即將責任擔了過去,又堵了納妾的路。太后心軟,聞言更是覺得有愧杜若,只常日督促魏珣,又時常派人安撫她。
杜若,一手撫著自己的小腹,一手籠上魏珣掌心,想著終於可以讓他松下一口氣,少些壓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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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中旬,朝堂上議了近半月的小國滋擾戰事,最後還是按魏珣的意思,只震懾,不征伐。
因是魏珣提出的,便由他帶兵前往北境大湯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