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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22:36:13 作者: 風裡話
    卻不想,求情未成,卻被發現赤|身|裸|體躺在了玉華宮的寢殿中。

    玉華宮,乃歷代皇后宮殿,便是謝蘊之所。

    彼時,謝蘊亦躺在他懷中。

    故而,杜有恪被問斬的罪名,並不是後來的杜氏包藏禍心,而是對國母不軌。只是如此罪名,自不能昭告天下。

    這些原都是德妃告知的。

    三哥出事後,德妃念及姻親之故,連夜派人喬裝而來,讓她拿個主意。

    然而她有什麼辦法,若是暗子營在手,當是有幾分勝算。

    此刻杜若這般想來,便覺可疑,她三哥雖風流之名在外,也確實流連花叢,但說他不軌皇后,她無論如何都是不信的。

    只是那時,她來不及思慮這些,只慶幸三哥法場被救,直到後來杜氏闔族被囚、抄斬,她都告訴自己,杜氏還有一個人活著。

    卻不料,她的三哥,為了她,於永康八年又重回虎狼之地,白白丟了一條命。

    她隱約記得,三哥潛伏信王府的時候,精神已不是太好,當是中了極重的昏睡藥物,然後又被人強行解了藥性。

    有人不想他回來送死,有人卻一定要送他回來赴死。

    而三哥一入信王府,便被伏兵抓獲。

    伏兵——

    如此當是有人泄露了他的行蹤。只是他們兄妹未曾來得及說上一句話,便已是生死相隔。

    杜若一日之內,想的實在太多,便又覺昏脹之感上涌,只勉勵壓制著記憶,同面前二位平禮見過。

    謝蘊果然如前世那般,淡然而平和,並不因杜若正妃身份而過多示好,見完禮便在德妃身側坐下。

    凌瀾還未正式入端王府,想來是進宮請安的。

    一時間,三人接圍著德妃而坐。德妃自是覺得各個都好,只頻頻交代她們好生照料自己,與夫君和睦相處。

    時值侍女正端藥膳上來,謝蘊便熟稔接過,服侍德妃用下。杜若在一旁靜靜看著,謝蘊如此精心侍奉德妃,當是德妃與魏瀧母子情分深厚。

    也是,當年即便魏珣反出都城,魏瀧仁孝當先,亦尊德妃為太后。也是因為此間身份,德妃亦庇佑了自己一年多,只是後來許是處境艱難尷尬,便也未再出現。

    杜若待德妃用完膳,終是起身辭去。此間三人,她都不想多見。

    德妃無法,只命人好生送她離去。

    出了昭寧殿,杜若方才緩緩呼出一口氣,就著茶茶的手往宮外走去。

    茶茶見她一臉疲色,只嘟囔道,「郡主晨起精神還好,怎麼才這半日便這般疲憊?」

    「歇一歇便好了!」今日見了謝蘊,她對當年之事多出幾分疑慮,只是她根本無法集中神思思考前生種種,一旦想起便是如刺錐心。

    她嘆了口氣,亦覺自成婚以來,身子愈發不如從前。心病難依,壞了精神才累的身體也不好。當不能這般下去,不然再吞下那絕嗣的虎狼之藥,自己半條命便該沒了。

    這樣想著,她亦開口道,「吩咐下去,這段日子藥浴不要斷,再讓醫官來瞧瞧,開個方子,我補一補。」

    得了這話,茶茶自是連連額首。

    午間陽光雖烈,然甘泉湖畔垂柳依依,現出幾分清涼,主僕二人沿湖走著,倒也愜意。

    「妹妹!」背後聲音打破這愜意。

    杜若懶得回頭,只待那人提裙匆匆追來,方才頓下腳步,瞧了她一眼。

    「妹妹!」凌瀾微喘著氣息,一張如玉面龐因奔跑現出兩末紅暈,額上有細細的汗珠滲出,鬢角亦不甚規整,發間箸釵更是搖搖欲墜。饒是如此,也難掩她天生姿容。

    只是,細細瞧去,竟是清減了不少。

    「皇宮內院,姑娘還是還是喚我一聲誥命吧。」

    「小女見過王妃!」凌瀾愣了片刻,終究還是開了口。

    「何事!」

    「妹……王妃,妾身有一事相求。」凌瀾「噗通」一聲,竟直接跪在了杜若面前。

    「可是想要入王府?」杜若也沒多少吃驚,只笑道,「信王府!」

    「王妃聰慧,望王妃成全!」凌瀾伏在杜若腳畔,一雙明眸早已瑩瑩含淚。

    「非我聰慧,原這是你第二次跪了。」杜若拂開她的手,退開了些,「追求所愛沒有什麼錯。可是你為求一愛,屈膝而跪總是不好。你乃博郡凌氏獨女,當有些風骨。」

    「妾身不覺得為愛求人,失了風骨。」

    杜若不欲與之多言,只道,「那你也不該求我!聽聞令尊已經與端王定了你的親事,或退或求,如何輪的到我做主。」

    「王妃、王妃不是說要為殿下納新人嗎?昨日在昭寧殿中,妾身聽掌事嬤嬤說了!」

    杜若簡直要笑出聲來,兀自揉著酸脹的腦仁,耐著性子道,「你這身份,真有此心,便該去求信王殿下。他與端王殿下兄友弟恭,開口要你,許會成功。」

    凌瀾沉默半晌,終於顫顫起身,「妾身求過了,便是今日在這皇宮之內,殿下他拒絕了。」

    第23章 . 父子 將一切推回了原點。

    魏珣在重華宮外,已經站了近兩個時辰。

    盛夏酷暑,縱然廊下每隔數丈便置著冰鑒,但到底是在室外,又是正午烈日當頭,明晃晃的陽光灑下,滾滾熱氣從地面翻湧起來,委實磨人。

    魏珣一身玄衣蟒袍已經濕透,但陛下並沒有讓他入殿的意思。他一貫好耐性,亦不開口讓內監前去回話尋望,只靜靜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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