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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22:29:54 作者: 婻書
餘明走後, 寒寧靠在沙發上, 拿著那些壁畫的照片一張張的看著,看著其中一個高大的男人懷中抱著一個嬰孩,便轉頭看向戰聞初:「這個小孩是我嗎?」
戰聞初嗯了一聲,寒寧道:「那我真是你的兒子?」
戰聞初看了他一眼,搖頭:「不是。」
寒寧笑道:「我說呢, 古人最重禮義廉恥, 怎麼可能做出亂|倫之事,真要亂了, 恐怕破草蓆子一裹了事, 還建造一個這麼恢宏的墓穴,怎麼可能。」
寒寧指著另一張照片:「這是我長大之後嗎, 這些人為什麼跪拜我們?」
戰聞初道:「因為,你救了他們的命。」
寒寧咦了一聲:「我做什麼了?」
那是他跟阿寧浪跡江湖第三年, 他們兩人的關係離開了京城之後便不再遮掩,他曾經幾十年看似精彩的人生, 當有了阿寧的陪伴之後, 頓時被襯托成一張白紙, 從與他攜手江湖以來,他才感受到了什麼叫生命的色彩,他才知道, 原來生命的意義是那樣絢爛。
因為皇帝知道他們的關係,所以即便當時他想要放棄戰王之位,徹底斬斷與京城有關的一切, 但庸皇並不允許,知道他們想要去遊歷江湖,甚至還賜了他一把寶劍,若遇貪官,可行先斬後奏之權。
而那一次,是他與阿寧去到了一個邊陲小鎮,剛踏入小鎮的時候他們就覺得有異樣,可是他們當時是想要去另外一個國家,若不走小鎮,就要繞過一個大山頭,卻不想只是在小鎮上住了一夜,就被困住了,因為小鎮上有人染了瘟疫。
他們到小鎮的時候,小鎮上其實已經有許多病死的人了,那病很奇怪,一開始是身上長紅疹,但不疼不癢,所以起初染病的人根本沒有在意,甚至連大夫都沒看,繼續像往常一樣生活著,後來紅疹變大,長成了膿包,就開始又疼又癢,於是有人就去看大夫,可是大夫也看不出個什麼名堂來,但這種紅疹膿包的人越來越多,小鎮上的大夫就意識到了問題不對,於是連夜拖家帶口的離開了小鎮。
當時小鎮的居民還沒有意識到這件事的嚴重性,直到有一個人全身流膿而死。
有人因為這些膿包死了之後,小鎮的居民就開始恐慌了,第一個的死亡仿佛一個信號,後來死亡的人數越來越多,死亡的速度越來越快,那些跟紅疹病人有過接觸的,隔沒幾天,身上也開始冒紅疹,人們這才知道,這竟然是能傳染的。
而那個離開的大夫拖家帶口走出了小鎮之後,便上報了衙門,他跟阿寧到小鎮上的那天,便是衙役封鎖小鎮的那天。
小鎮上很多家裡都掛上了白布,意思是家中有紅疹而亡的死者,提醒鄰居遠離,以免被傳染,他們兩人當時住的客棧是一個老頭,帶著小孫女經營的,那老人家還老淚縱橫,說不該收留他們過夜的,若是沒收,他們說不定都已經離開了鎮子,也不至於被關在鎮上等死了。
有些人就是這樣,本性善良又可愛,明明自己就是被困的人,卻還覺得自己連累了別人而愧疚。
外面圍困的衙役明顯就是想要讓整個鎮子的人都耗死,人死了,再一把火燒了,那疫病就不會蔓延出來了,所以直接給他們切斷了食物供給。
寒寧聽著戰聞初的敘述,無奈的搖頭:「就那時候的醫療條件,如果遇到這種傳染性極強,死亡率極高的病,沒辦法配置出醫藥的情況下,這樣放棄一座城鎮,是唯一的選擇,那後來呢,我們是怎麼離開的?」
戰聞初道:「後來你說,只有找到了瘟疫的源頭,知道是何物造成的,說不定還能配置出解藥來。」
寒寧道:「找到了?」
戰聞初點頭:「嗯,找到了。」
因為圍了整個小鎮,很多地方去不了,他們只能通過詢問最早感染紅疹的人去過哪裡,接觸過什麼來調查源頭,當時阿寧還問他怕不怕感染,不等他搖頭,阿寧就跳到他的身上扒拉著他的脖子道:「你就是怕也沒用,如果最後尋不到治療的辦法,你感染了,我就陪你一起感染,如果我感染了,那我就拉著你一起感染,你不可以把我留下,我也不會把你留下。」
不過後來很幸運,他們找到了源頭,是一頭死了的鹿,泡在一個溪口處,整個身體都腐爛了,不過源頭是找到了,只能說將那些已經染病的隔離開,那些沒染病的不接觸病人和有問題的水源來斷絕接下來的感染,但如何治療卻還是個問題。
只是沒想到,他的阿寧還是個小神醫,在那個離開了的大夫的小醫廬,用現有的藥材,經過不斷的嘗試,當第一個染病的人身上紅疹褪去,整個小鎮的居民都跪地痛哭,喜極而泣,從染病到死亡,只需要十天,但要將這些人治好,卻耗時三個多月,有些治療的過程中,因為病太重,無力回天,但有些輕症的,療效不錯,漸漸有了好轉。
就在這時候,那個命人圍了整個小鎮的地方官竟然下令放火,想要將這個好不容易從瘟疫中逃脫出來的小鎮給燒個乾淨。他與阿寧想要上前交涉,卻被當瘟疫一樣的避開,無論他們如何說,小鎮居民大部分都得到了有效治療,不會讓瘟疫外泄,可那些人怎麼都不聽。
寒寧聽的津津有味,緊跟著問道:「然後呢?」
戰聞初道:「然後,你一個急脾氣,直接殺出去了,原來那個下令放火的官員正值調度期,若政績無問題,便可上調,所以這時候絕對不能鬧出瘟疫,因此才會下令放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