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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22:29:54 作者: 婻書
可惜這一點,段信厚自己不明白。
這還只是開始,南王就已經對戰聞初很明確的做出了表示,若是段信厚再仗著南王的門面不知收斂,親手收拾段信厚的,怕就是南王了。
寒寧在外面溜達了一圈回來,就聽聞了剛才在宮中發生的事情,一回家,看到已經換上了常服的戰聞初,一下子跑過去掛在了戰聞初的身上:「爹爹!」
戰聞初也數日未見兒子,心裡也是想念,但這大庭廣眾,一個男孩子如此這般,實在是不成禮數,於是輕輕抱了一下,就將人從身上撕了下來:「成何體統。」
寒寧依舊掛在戰聞初的身上,撇嘴道:「爹爹,怎麼回了京城,你也成老學究了,整天把成何體統掛在嘴邊。」
戰聞初道:「那是因為你越長越大,越不成體統。」
寒寧面露疑惑:「那要怎麼樣才算體統呢?」
戰聞初道:「一言一行,一坐一臥,皆有禮儀,小時候給你請的先生不是教過你為人之道,君子之禮。」
寒寧略嫌棄:「可是君子好當,但當了君子我就不快樂了,我想抱抱爹爹卻要恪守禮儀,我想爹爹也不能說,要恪守禮儀,我想跟爹爹同榻而眠也不行,要恪守禮儀,一言一行要保持分寸,不能親近,不能訴說想念,這也不能,那也不能,人生還有什麼樂趣可言。難道我活的開心快樂,不是爹爹最想看到的嗎?」
戰聞初很想反駁,可是卻不知道該如何反駁,阿寧的快樂,不就是他最希望的,現在卻偏偏因為所謂的禮儀抑制住他的所想,這實在是矛盾,可是他也知道,這麼大了,還這樣過分親近是不對的,可是本能的,他也是喜歡這樣的親近,如果哪天他的阿寧變成恪守君子之禮的模樣,與他保持本該有的距離,進退得宜,光是想想,他就覺得有些難以接受。
見戰聞初面露難色,被他說得不知如何辯駁,寒寧笑嘻嘻的跳到了戰聞初的背上:「人生苦短啊爹爹,我們要及時享樂,該親近就親近,該快樂就快樂,這世界條條框框本就不少,何必還要庸人自擾。」
戰聞初下意識托住他的雙腿,聽到他那一大堆的人生道理,最後只是無奈卻又寵溺的一笑:「歪理。」
府中的奴僕見到如此親昵的兩個主子,實在是覺得很有問題,可是又說不出到底是哪裡有問題,最終只得感嘆,他們王爺,真的是太寵小王爺了。
第204章
討要莊子讓段信厚再次成了京中人的笑柄, 就算他再如何眼饞桃林莊的盈利, 怕是也不敢繼續動這個心思了, 而且他被戰聞初警告的當天,也被南王暗暗警告了一番, 心驚害怕之餘, 他對南王都心生了幾分埋怨, 既然是親家,那理當親如一家,若不能做他背後的倚仗,這門親事還有何存在的必要, 即便是娶一個商賈之女,好歹還有個豐厚的嫁妝啊。
不過這個想法顯然不可能說出口, 甚至連一絲痕跡都不能表露,還要跟孫子似得一再保證今後不會做此糊塗事。
若是南王知他心中所想, 怕是真得重新考慮這門婚事了, 就算是再疼愛女兒那也不行。不過南王雖然不知道段信厚心中如何想的,但從他做的這種糊塗事中就可窺見一斑,但段苑傑是個好的,知書達理,溫良恭謙, 他既然應了這門婚事,私下肯定是將段苑傑查了個底朝天才同意的,自然也知道,段苑傑的這對父母不如何, 但教授他學業的老師卻是個真正的學者,而段苑傑自幼是在老師身邊長大,受他父母的影響比較少,難得的人品端方。
經過此事,南王覺得讓段苑傑繼續留在國公府,隨著段苑傑年歲漸大,今後定然少不得會與父親接觸,他不希望難得的一個好孩子最後毀在了他父親的手裡,於是開始暗中動用關係,給段苑傑謀了個雖然不大,但卻很能磨練人,若是磨練出來了,也定然有一番成就的官職。
南王的這些動作瞞得了別人,卻瞞不了庸皇,雖然他現在還只能算是新皇,但卻十分的得民心,他父皇當年手中的勢力也都臣服歸順,因此暗中的信息網極大,雖然不知道下面人的一言一行都知道,但南王這毫不掩飾的動作,他還是能看得明白的,因此不由得感嘆:「為了他這麼個女婿,南王還真是煞費苦心啊。」
坐在庸皇下方悠哉喝茶的寒寧聽到南王近來的種種舉動,也配合著感嘆了一句:「可憐天下父母心吶。」
庸皇看他年紀小小,還感嘆的一副感同身受的樣子就覺得好笑,大手一揮,將奏章蓋了個印,准了。
寒寧瞄了他一眼:「這不是給你心腹大臣預留的官職嗎,就這麼給了?」
庸皇道:「他要就給他吧,愛女如命的南王,願意將女兒嫁在京城,朕總不能寒了他的心。」
寒寧一盞茶喝完,一疊點心吃完,隨手抹抹嘴,有些失了耐心:「皇上今天叫我進宮,不會是讓我聽你感嘆南王的愛女之心吧。」
庸皇算是看出來了,全天下,哪怕是戰聞初,心中對皇權都是有所敬畏的,唯獨這個他如何都看不懂的小子,心中對皇權那是當真一點敬畏之心都沒有,照說這種人,他作為大夏之主,理當容不得,但有時候跟他說說話,卻又莫名覺得舒坦。
後來庸皇明白了,為何寒寧明明能力卓越,若是他願意出手,他敢說,短短十年,即便是想要爬上宰相之位,那也絕非無可能,可這樣位極人臣的位子他都不心動的原因,那是因為他自知內心無皇權,所以權力越大,斷頭鍘也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