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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22:29:54 作者: 婻書
第203章
南王郡主和段苑傑的年紀都還小, 直接成親顯然是不可能, 但是雙方定親的流程該走的也差不多走完了, 婚事也定在了三年後, 這突然臨門的喜事, 讓段信厚很是找不著北了一段時間, 眾朝臣也因為他跟南王結了親家, 一個個從原本的冷漠鄙夷再次變得熱絡起來,這讓段信厚也越發的春風得意。
雲瀅也因為兒子即將娶小郡主為妻, 一掃之前的低靡萎頓, 再次容光煥發了起來,前些日子國公府內一片混亂, 不少小浪蹄子意圖越過她去, 現在她總算是重整精神, 又給段信厚找了兩個年輕貌美的, 而前段時間浪的最狠的也莫名其妙得了紅疹,抓撓的臉皮都破了,滲人的很。段信厚本就是貪戀她們的美貌, 美貌不再, 身邊又有新人,哪裡還管得了舊人。
雲瀅有兩子一女, 兒子那自然是要住在外院, 由德高望重的先生教導,她雖然自詡聰慧,但也知道, 男子的格局與女子不同,她能將女兒帶在身邊言傳身教,但絕對不能耽誤兒子,而段信厚自己就是個貪圖享樂的人,讓他去教兒子,他自是沒那個耐心,因此雲瀅的兩個兒子從小被先生教導的恪守禮儀,明辨是非,也算是歹竹出好筍了,至少沒被這黑心的爹娘教壞了心眼。
但是跟在雲瀅身邊的女兒,卻是將她母親的手段學了個十乘十,從小看著母親如何御夫,如何平衡後院,如何強勢又如何示弱,哪怕後院百花盛開,但在父親的心中,妻子只有一個,就這本事,她感覺自己能受用一輩子。
因為貼上了這門親事,國公府一掃新皇登基後的消沉,往來門客變得絡繹不絕,仿佛又回到了曾經的鼎盛。人在鮮花和掌聲中最容易迷失自我,尤其是國公本就是個尊貴的身份,他還有一半皇族血統呢,現下再被人這般一捧,簡直都要忘了自己姓什麼了。
這人一旦看不清自己的身份了,就總會做出些不過腦子的事兒,就比如現在。
寒寧看著眼前的人,嘴角含笑:「將桃林莊贖回去?」他就說了,就段家前段時間的心虛勁兒,怎麼可能主動遞上拜帖邀約,感情是以為有了大靠山,便無所顧忌了。
段信厚也知道桃林莊是個能下金蛋的雞,除開三閣日進三百兩之外,那些吃食,那些不斷推出的新玩意兒,隨隨便便日入千兩都不是問題,可這一切,本該是他的,以前他能忍,可是越忍越心肝疼,又想著戰聞初定然不知道當年的事情,否則不早就對付他了,現在他段家又跟南王結親了,他還有什麼好怕的。
段信厚很清楚這門親事於他家,於新皇的意義,一個小郡主,就相當於一個重量級的籌碼,哪怕是為了安撫南王,只要小郡主在他家一日,不過分的要求新皇絕對不會吝嗇,前後反覆斟酌,越想越覺得,這不就是個莊子麼,還是他已逝夫人的嫁妝,前段時間他家中經濟困難周轉而賣,現在條件好點了,他贖回來不是理所當然。
段信厚道:「小王爺有所不知,那莊子原本是我原配的嫁妝,奈何當初貨源被小人蒙蔽,進了假貨,為了賠償眾人的損失,我不得以才變賣家產,如今家中銀錢稍有緩和,便想將我早逝夫人的嫁妝贖回,這畢竟也是我的一個念想,還望小王爺能成全。」
寒寧輕撫著下顎:「如何個贖回法?」
段信厚連忙道:「以當初購買莊子的十倍銀兩,小王爺意下如何?」
寒寧輕嘖了一聲:「不如何,十倍,我個把月就能賺回來了,既然如此,我為什麼要將這能生錢的莊子拱手相讓,別說那是你已逝夫人的嫁妝,就是你現在夫人的嫁妝都不行。當初你既然能賣,那證明你對你這個已逝夫人也不怎麼樣,怎麼著,現在看我莊子能賺錢了,就想要回去?天下哪有這麼好的事兒,重點是,你竟然還真有臉來提,段國公,我真要對你刮目相看了。」
這話就等於直白的說你段國公不要臉了,一個黃口小兒,就算是個小王爺,但他堂堂國公,之前是因為心虛,加上手中的確沒有實權,在新皇那兒還夾著尾巴做人,不敢得罪立了大功的戰聞初,但他一再退讓竟然讓這個毛都長齊的小子如此得寸進尺,段信厚頓時臉色一冷。
「原來這就是戰王爺的家教啊。」
寒寧也不惱,繼續笑道:「可不是嗎,我爹爹呀從小就教我一句話,人要臉樹要皮,這不要臉的人什麼黑心爛肝的事兒都會做,現在看來,我爹爹說的話果然沒錯。」
段信厚怒道:「你放肆!」
寒寧猛地站起身:「你才放肆!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你這麼不要臉的,要莊子?好啊,你去找皇上要,只要皇上點頭,這莊子我一分銀子都不要的雙手奉上,來人,送客!」
寒寧話音一落,院中的武將齊刷刷的上前來,這些都是因為一些傷無法再上戰場的,戰聞初便將人留下做了家中的護衛,一個個全都是曾經刀口舔血的狠人,哪裡是段信厚這麼個軟腳蝦可以相提並論的,被那些武將雙目一瞪後,就心尖打顫,卻又不想輸了氣勢,乾脆裝作憤怒的拂袖而去。
段信厚走了之後,孤雲才面色陰冷的從後院出來,天知道她有多想衝上去撕開他的皮肉,啃他的骨血,一看到段信厚,她就會想起她家公子死前的慘狀,滿床的鮮血,血多到被褥都吸不住了,一滴滴的順著床榻流了下來,屋內更是濃到化不開的血腥味,尤其是臨死前,甚至連兒子都沒能看一眼,那樣的無助,那樣的絕望,這一切都是因為段信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