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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22:29:54 作者: 婻書
雖然都說山中不知歲月流逝,但寒寧真沒覺得他走了這麼久,每天看著日出日落的,六年有多少個天數他還是知道的,可是他根本就沒過那麼多天,他不可能將六年的時光過成彈指一揮間,可是他真的不知道這中間的六年去哪裡了。
還讓他有一點迷思的是,容紹竟然至今單身,府里好像並沒有少帥夫人,明明之前孟景天說了那個女生是未來的少帥夫人,是容紹上一世強強結合的女人,那為什麼這一世至今一點苗頭都沒有。寒寧有時候忍不住想問,但感覺問了會惹出更多的麻煩,於是算了,有可能就是因為他的離開,而再次改變了容紹原本的命運軌跡。
費心想了一陣這些傷神的事情後,寒寧也懶得琢磨了,現在已經這樣了,想多無益。撐著兩隻前爪,寒寧伸了個懶腰之後重新趴在窩裡,容紹辦公的時候會把他放在辦公桌上,從他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容紹垂眸審閱文件的眉眼,以前他還沒離開之前,容紹並沒有這麼多事情,好像整天都有看不完的文件,六年過去,他對容紹現在的生活很陌生,對容紹現在所擁有的可以說是一無所知,以前處理許多事情的時候,容紹都會說給他聽,問一問他的意見,現在容紹可以一天都不開口跟他說一句話,哪怕他就在旁邊。
現在的容紹好像已經習慣了沒有他,獨立處事的生活了,可是偏偏他又執拗的將自己困在他的身邊。
寒寧無聲的嘆了口氣,從狐狸窩裡站起來,抖了抖毛,走到容紹的手邊,一爪子搭在他正在審閱的文件上。
容紹抬眸看了他一眼,拿開他的爪子,將他推開:「一邊去。」
寒寧眼睛一眯,轉頭縱身一跳,四腳落地後快如白影一般的往門外跑去。
正憋著氣故意不搭理他的容紹見狀目眥欲裂,猛地推開案桌追了上去:「福寶!」
當容紹追到門口的花園裡沒看到那抹白色的身影,整個人的心像是沉在了深海中,又緊又疼,沉的不見底,一種想要毀滅一切的強烈|欲|望在他的胸口炸開。
已經拋棄過他一次的福寶,難道又要拋棄他第二次嗎,明明是福寶不對在先,不辭而別,這麼多年,他沒有一刻放棄過尋找,好不容易找到了,又是那樣的慘狀,看著整日昏睡吃喝不進的福寶,他比誰都疼,當知道福寶有可能壽命將盡,他比誰都恐懼,一天天擔驚受怕的熬過來了,現在竟然還要離開他嗎。
容紹站在花園裡,他沒有繼續去追,他不知道追上去的意義,真的殺了福寶做成標本,還是不顧福寶的尊嚴做個項圈,這都不可能,走就走了吧,反正他本來就是個沒人要的,就連生命里唯一的溫暖都不要他了,他還有什麼好強求的。
就在容紹陷在那種被全世界拋棄的絕望情緒中時,一聲狐狸叫在他上方響起,容紹下意識抬頭,那個剛才跑掉的傢伙正蹲坐在房瓦上。
容紹無法抑制的心臟快速跳動起來,跳動的胸口都泛疼了,那被黑暗包裹的世界仿佛破開了一絲絲的光明,但嘴裡的話卻依舊冰冷:「你要是再走了,那就永遠不要回來,就算是死,你也給我死在外面,不要再死在我面前!」
寒寧從房頂上跳了下來,三兩下如同從前那般跳進了容紹的懷中,容紹也下意識伸手托住了他。
一人一狐對視了片刻,寒寧扒在容紹的胸口,抬起爪子摸在了容紹的額頭上,就像以前,每一次容紹需要安慰的時候,他都這樣安慰他。
一瞬間,容紹紅了眼眶,那重重豎立起來的冷硬鋼鐵轟然碎裂。對上那雙仿佛透著溫柔情意的眸子,容紹微微咬緊後槽牙,平復內心翻湧的情緒,終於不再那麼彆扭,聲音沙啞的透著一點脆弱可憐和一絲乞求:「你還走嗎?」
寒寧放下撫摸在他額頭的爪子,對著容紹搖了搖頭,兜兜轉轉還是回來了,那就不走了,以後就算容紹娶妻生子,他努力的視而不見好了。
容紹認真道:「我再信你一次,你要是再騙我,我以後就殺光天下的狐狸,我說到做到!」
彆扭孩子還是挺好哄的,嚇一嚇他,摸一摸他就給哄回來了,可是大概是有了強烈的心理陰影,他必須時時刻刻出現在容紹的眼皮下容紹才能安心,片刻看不到他便連公務都無心處理,恨不得滿院子找。
寒寧無奈,於是只能整天陪著,實在是想在院子裡曬一曬就讓人將小搖椅放在門口,讓容紹一抬頭就能看到他。
而容紹對他如此強烈的掌控欲和只要不離開他視線什麼都給的疼寵勁兒,讓少帥府中開始有了新的傳言。
這些年容紹找狐狸,不允許獵人獵捕狐狸,看到受傷的狐狸還要救,那些不管是不是容紹要找的,只要送來了容紹一定會花錢買下,這些年都不知道消耗了容紹多少錢,有人說,容紹當年養的狐狸其實是個狐狸精,勾走了容紹的心,才會讓他行事如此荒唐。
因為容紹人傻錢多的尋狐方式,讓不少人趁機牟利,專門去抓狐狸換錢,這抓狐狸自然需要設陷阱,捕獸夾一類的,後來容紹看到有這種抓捕的痕跡,直接生生打死了幾個以抓狐牟利的人,這種行為才減少很多,錢固然重要,但命更重要。
這件事傳開之後,慢慢就演變成容少帥兇殘成性,完全就是第二個商紂王,才會愛狐成痴。
不過這種看法都是少帥府之外的人,他們只看到了容少帥如何尋狐,如何人傻錢多,但少帥府里的人卻很清楚他們的少帥是如何的精明睿智,曾經那樣的天戎城都發展成了今天這樣的繁華大城,怎麼可能是兇殘成性最終失了天下的商紂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