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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22:29:54 作者: 婻書
看到是姬游,寒寧這才鬆了口氣,一臉余驚未消道:「你這是幹什麼?我還當是有刺客,你是不是想嚇死我?」
姬游上前一把將寒寧拉了過來,他們竟然還牽著手!姬游看向紀挽晴的目光更加想殺人了。
像姬游這般沙場歷練多年的人,死在他劍下的亡魂無視,本就渾身充滿了煞氣,這會兒周身的殺意毫不掩飾的朝著紀挽晴襲去,紀挽晴被他嚇的臉色蒼白,雙腿發軟動彈不得。
姬游見狀,冷哼了一聲:「這種女人竟然也想勾引你?」
寒寧顧及外人在場,沒一巴掌扇他後腦勺上去,只好一眼朝他瞪過去:「你胡說什麼!」真是什麼話都敢亂說。
姬游張嘴想反駁,被寒寧瞪了一眼,頓時委屈的不吭聲了。
寒寧原本是想要去將紀挽晴扶起來,奈何身後的姬游存在感太強烈,那目光簡直如有實質一般,感覺他只要敢伸手再碰她一下,她就會被身首異處。寒寧最終無奈,只得將外面同樣被嚇壞的兩個侍女叫進來,將紀挽晴給扶到了另一個廂房中,這才回身看向姬游:「要不是我反應快,你剛剛怕是真的要一劍將她戳穿了。」
姬游此刻滿臉雨水,渾身濕透,明明應該很狼狽的樣子,卻氣勢驚人,尤其是那一雙始終壓不下火氣的眸子,簡直如同殺神在世,可惜寒寧早就對他免疫了,在他眼裡,姬游這番模樣哪裡是憤怒,他只看到了那滿臉的委屈。
忍不住嘆了口氣解釋道:「今天上山半道相遇,她的馬車被大雨阻路損壞,原本我是想借她馬車讓她先回驛站,可是雨勢太大無法行走,只能留下避雨,你也太莽撞了,若是她真的心有所圖也就罷了,但你這樣冤枉人家一個女孩子,要是錯殺,你覺得我會心有所安?」
姬游道:「你怎知她不是故意勾引你?阿寧你還小,人心險惡好多事你都沒見過,你不要被她們天真無害的外表給騙了!」
寒寧給自己倒了杯熱茶壓驚:「這麼大的雨是人家可以預料到的?」
姬游辯駁:「怎麼不能,不能預料風雨,欽天監是幹什麼的?」
寒寧用你蠻不講理的眼神看了姬游一眼,姬游頓時炸毛:「你就是護著她!」
說著便提起手中的劍,氣勢洶洶的想要去完成他的殺人大業。
寒寧在他快要走出門口的時候喊了一聲:「回來。」
姬游頓時停住了腳,卻沒挪動分毫,背影固執。
寒寧放軟了聲音:「聽話。」
姬游陰鷙的眸子朝著那心機女所走的方向看了一眼,一轉身,就成了委屈的小可憐一樣蹲在寒寧的旁邊。寒寧順勢摸了摸他的腦袋:「這麼濕,騎馬上來的?」
姬游沒吭聲,身上的雨水滴滴答答的落了一地,片刻間他站的地方就濕了一灘。寒寧嘆了口氣:「去把衣服換了。」
姬游哼哼道:「沒衣服。」
寒寧道:「院中自有僧衣,讓人給你拿一套合身點的,等明天你衣服就幹了,再換上。」
姬游不動,寒寧推了推他:「你要是不換就離我遠點,滿身水汽挨著我冷。」
姬游這才起身去換衣服,但就算是僧衣,也沒有姬游這般身材魁梧的僧人,只能勉強套一個最大的外衫,好在天氣並不冷,姬游本身練武火氣重,倒是一點都不冷。就是這般敞|開|胸|懷|的樣子實在是有礙觀瞻,不過這些年勤於練武,身材的確不錯。
看著穿著僧衣渾身彆扭不得勁的人,寒寧忍住了笑:「你這是為哪般,不好好呆在你的王府里。」
姬游剛要開口,寒寧便道:「不許再說人家圖謀不軌的話,人家不過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女孩,不至於。」
姬游道:「當然至於,怎麼不至於,要是做了寧王妃那不是要什麼有什麼。」
寒寧無奈看向姬游,姬游道:「說來說去你就是護著她。」
寒寧朝他腦門彈了一下:「姬游你已經是個成年人了,不要像小孩一般無理取鬧。」
姬游一個翻身,直接將坐在蒲團上的寒寧撲倒在地,俯視著他道:「你可知這世上人心險惡,你可知寧王妃這頭銜有多誘人,你可知你剛剛將她護在身後的樣子,我有多想將她五馬分屍?」
寒寧偏開了姬游的視線,用手推了推他,可是姬游就像一堵石牆,又厚又重:「你先起來,你壓著我難受。」
姬游一把抓住他推著自己的手,目光沉沉的看了他片刻,想要說什麼,但最終卻咽下了所有的話,沉默的坐了起來。還是不忍,還是不舍,他一再告訴自己,這輩子還有時間,還有一輩子的時間,不要急,不要逼迫,不要做任何讓阿寧不開心的事情,可是當看到他身邊出現了女人,他就克制不住自己,總想做些讓人毀滅的事情。
見姬游一言不發的背對他而坐,寒寧很想說些什麼轉移一下這令人感覺凝固的氣氛,可是他說不出來,姬游內心的沉重絕不是他這種僅僅從旁人耳中聽過的那些往事能感同身受的。
寒寧總覺得自己冷漠到近乎無心,他總有一種游離世界之外,像個旁觀過客的感覺,這種對整個世界的疏離感讓他覺得自己無法投入任何一種感情,這感覺就像是他在下一盤棋,這盤棋於他而言只是個遊戲,但是這個遊戲裡的兵卒或者將相為他捨身忘死的拼殺,那他就要去愛上這個棋子嗎,他如果回應這個棋子所付出的,這會讓他有種玩弄了感情的感覺,令對方錯付了真心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