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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22:29:54 作者: 婻書
數日之內朝廷損失了兩名官員,但死亡並未停止,在該郎中令死亡後的第二天,一直與他十分交好的副指揮使前來弔唁,結果雨天路滑,在眾目睽睽之下,腳滑不慎從人家大門前摔了下去,直接扭斷了脖子,死的可以說是很慘了。
三人的死亡就是一場會傳染的詛咒,朝廷官員大大小小各種方式離奇的死亡像是被什麼人按下了啟動的機關,持續不斷。喝水嗆死的,吃飯噎死的,最是風流的甚至是因為尋|花|問|柳馬|上|風而死的,以及老實了一輩子,難得一次被同僚邀請去清官館聽個小曲聯絡聯絡感情的,回家竟然被悍妻生生打死了。
要如果不是這些人有德王黨,誠王黨,甚至還有一直中立的保皇派,就連宴皇都差點以為這是兩個兒子開始暗中較勁了,可是儘管心中存疑,但所有的驗屍結果都是意外身亡,所以才會顯得此事越發的詭異,現在朝堂上不少朝臣身上都戴了各種各樣的護身符,甚至還私下交流哪個寺廟的護身符更加靈驗,就連以前許多互看不順眼的,在發現對方竟然認識某某某大師,也腆著臉的上前交流交流,簡直都快要朝堂一家親了。
就連宴皇,案桌上都擺了不少的護身符,見到寒寧來了,直接讓他隨便挑。
寒寧看的嘴角抽抽,他雖然不懂這些,但他直覺這個世界很乾淨,沒有什麼怪力亂神之事,還有這些護身符上更是乾淨,一點靈力波動都沒有,就是一張用硃砂鬼畫符後的黃紙,什麼效用都沒有,還不如他自己親手畫兩張說不定還能轉運擋災呢,真不知道這些人都在迷信什麼,就連皇叔都開始迷信了。
看到寧兒盯著那些符紙一言難盡的表情,宴皇略尷尬的輕咳了一聲,默默伸手將符紙攏做一團:「你要是不喜歡不戴便是,皇叔記得,私庫里還有早前一個什么小國上供的祈運鈴,待會兒讓萬通去給你找一找,送你府上去,能辟邪擋災的。」
寒寧道:「我記得那個小國好像前不久被姬游給滅了,如果他們的祈運鈴有用,怎麼國運如此短暫?」
宴皇心道,這不是把祈運鈴上貢了嗎,這鈴鐺都不在他們國家了,怎麼保護國運,但看寧兒一臉無語的樣子,默默選擇閉嘴。
寒寧無奈道:「皇叔,這些東西保持敬畏之心即可,不能過度迷信,還有那些求仙問藥的,都是假的,你可千萬別信那些,自古多少帝王前半生勵精圖治,後半生信上了這些,毀了一世英名不說,甚至還有些都亡國了,皇叔可千萬要以此為警醒!」
這般口無遮攔的話也只有寒寧敢說了,旁邊那些宮女太監早就嚇得跪了滿地。
宴皇一把伸手捏住他的嘴巴:「就你這小嘴能說,這種話是隨便能說的嗎,小心禍從口出,要是被傳出去有人參你一本,皇叔也不保你!」
寒寧笑嘻嘻的挽著他的胳膊:「那我還不是希望皇叔能長命百歲,就算以後退位了,也做個逍遙的太上皇,既能享福,又能繼續寵著我,我在這世上,也只有皇叔這樣疼我了。」此時絕對不能提外公,不然皇叔會吃醋的。
這話說的宴皇鼻頭一酸,心頭一軟,摸著寒寧的腦袋道:「寧兒放心,皇叔一定會長命百歲,護你一世無憂。」
在叔侄兩親親熱熱『互訴衷腸』的時候,禮親王府,宴禮壓抑著內心的暴躁,這王府里不知道有多少宮內安插的探子,他哪怕是摔了一個杯子,宮中那人都不知道會做如何猜想,他不得不壓抑著自己,忍耐著,克制著,哪怕一天天的看著他的人全都離奇死亡,他也不能表現出分毫來,可是當這份壓抑長時間得不到抒發,人遲早會扭曲。
此時的宴禮早已沒了上一世半點的風光月霽的樣子,反而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氣息是陰沉而偏執的。
姜從靈大著肚子在侍女的攙扶下款款走來,她與宴禮成婚多年,外人看著他們舉案齊眉,相敬如賓,即便她多年未孕,也當真如宴禮所說,婚後並未納妾,房中連個侍床的婢女都沒有,越發令人羨慕不已,實際上內中苦楚只有她自己知曉罷了。其實那天她便已知,宴禮並非因為喜歡而娶,只不過是當時的形勢所逼。可是女人往往喜歡心存幻想,當時不喜,那麼以後呢。而且就算不喜,宴禮身為親王,說出去的話自然不能反耳,只要這個家裡只有她一個女主人,哪怕得不到王爺的垂愛,也總比其他那些勛貴世家動不動納妾爭風吃醋的好。
可惜她還是低估了後院的寂寞,以前在家中,她若想要出門,隨時帶上婢女便可,如今礙於身份,她已經好久沒有看過外面的世界了。
這便也罷了,起初幾年,宴禮甚至連碰都沒碰過他,若非陛下十分關心他們的子嗣問題,宴禮怕是根本不會與她同房。不過如今這樣也好,今後她總歸有孩子傍身,至於夫君,就當是守活寡好了。
畢竟夫妻多年,姜從靈對宴禮多少還是有些了解的,見他面無表情把玩著手上的扳指,就知道他此刻的心情極度欠佳,於是也不廢話,直接讓侍女送上禮單:「這是今年的年禮,因皇后被廢,送入宮中的許多東西都要有所變更,尤其是如今勢頭正盛的靜貴妃,王爺看看,若是沒問題,我就讓人去準備了,也沒幾個月了,再不準備屆時便會有些倉促了。」
宴禮此刻一個字都看不進去,卻還是儘量言語和煦道:「王妃向來有分寸,你拿主意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