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頁
2023-09-22 22:29:54 作者: 婻書
行過冠禮,寒寧就能出宮建府了。上一世宴皇硬是按照規矩到了他二十歲才給他行冠禮,這一世他各種耍賴,才徵得宴皇的同意在十六歲就行了冠禮,而他在宮外的王府就是以前的寒王府,雖然這麼多年他沒有在裡面居住,但每天都有撲人上下清掃,不過到底老舊了一些,兩年前宴皇就開始命人重整,等他行過了冠禮之後,差不多就能搬進去了。
所以除了出行的東西需要清理之外,這宮中一些他用慣了的也要開始一點點往外搬走。
祭祖祈福乃是大事,加上路程有些遠,馬車出行也要十來天左右,整個隊伍的陣仗相當大,浩浩蕩蕩,一前一後都望不到頭。一般重要人物肯定都走在中間,皇上的馬車後面通常都是跟太子,然後是他,但這一次卻並未看到太子車駕。
宴皇道:「朝中不可無人,總要留人主持大局。」
寒寧道:「那還不如留德王呢,太子行事越來越沒有章法了。」
這話也只有寒寧敢說,也只有他說才不會讓宴皇生氣,宴皇乾脆順著他的話道:「寧兒也覺得太子德行欠佳?」
寒寧乾脆點頭,這倒真不是因為上一世的事情,也不是因為這一世的算計,而是站在一個非常公正的角度看,太子性格睚眥必報,任人唯親,處事不公。也許是這一世後來這些年的種種待遇,讓他越來越聽不進忠言,只要有忤逆他意思的,他就覺得對方看不起他,這絕對不是一國之君該有的氣度。
而且從自身出發的話,一旦太子上位,那自己怕是也慘了,不管於公於私,他都不看好太子,即便不是姬游,哪怕是德王都是可以的,雖然德王這人顯得有些放蕩不羈,行事乖張甚至過於心機深沉,但他至少該有的氣度還是有的,心中也有謀略,就是性子有些喜怒不定罷了。
宴皇猶如兒時那般輕拍了幾下寒寧的腦袋,笑而不語。
路上的行程很是乏味,加上馬車晃蕩,等好不容易到了祖地,寒寧只覺得渾身都要散架了,還好祈福的吉日還有數天,算是有時間修整修整。
諾大的宮殿中,太子目光沉沉的盯著下方的鐘濤:「他們到哪裡了?」
鍾濤道:「到祁門了。」
太子沉默了一會兒:「禁軍人手清點好了?」
鍾濤點頭:「陛下出行,禁軍隨行,一共三萬人,留五千鎮守宮中,其餘皆隨君而行。」
太子飲下一口清酒:「距離祁門附近的郡守重兵也都查探好了?」
鍾濤道:「是的,最快能調度到祁門的,一去一回也要十天。」
「十天啊,夠了。」
聽到這話,鍾濤抬頭看向太子,語氣猶疑:「殿下...」
太子涼涼地看了他一眼:「鍾家上下千餘口,若本宮被廢黜,老二可能容你們?」
鍾濤自然清楚的很,一朝天子一朝臣,他鍾家從來都是太子一黨,現在連皇帝都快要容不下鍾家了,更何況下一任的天子。被收走虎符的那一刻,就註定了鍾家未來的下場,能夠苟延殘喘至今,不過是還未到時候罷了。
可是種種可能都設想到了,也做了萬全的準備安排,但謀反這種大事,光是想一想,就心口狂跳慌亂不已。
在他遲疑的時候,太子輕笑了一聲:「開弓沒有回頭箭,為了確保萬無一失,送去胡王手中的密信,可是鍾家傳遞的,這件事若不爆出也就罷了,一旦事跡敗露,這可是賣國之罪。」
胡王,邊關匪人當中最大的部族,當初鍾家鎮守邊關,防的就是關外胡國,如今為了牽制住婁家軍,鍾家曾派人密信一封,泄露了不少軍機,就在宴皇出行前數日,關匪作亂,婁家軍迎戰,短時間內怕是脫不開身。而攻梁一戰也因為談和的條件不滿而僵持著,哪怕得了消息日夜不停返程,沒有半月也回不來,可以說,太子已經將宴皇所有能走的路都堵死了。
心知如此,但鍾濤還是有些不□□寧:「三皇子...」
太子頓時冷笑了一聲:「不過是罪婦之子罷了,他雖手中有並,但這些年一直遊蕩關外,即便得了消息,也趕不回來,怕甚!」
鍾濤良久後,緩緩閉上了眼睛,這條路,只能走到底了。
見鍾濤如此,太子面露滿意,他如今唯一可以依靠的就是鍾家,雖然父皇收走了鍾家的虎符,也將鍾家軍打散重編,但若是一口氣全部收走,如此做派只會寒了朝中一干武將的心,所以當初只將部分鐘家軍打散收編,餘下部分依舊留在了鍾將軍的手中。
而太子謀反之心早有,鍾將軍年事已高,被太子一遊說,又想要為鍾家兒郎拼一個錦繡前程,這才走了險招,而鍾濤算是太子的親舅,也是鍾家如今一代,唯一可看之人,扶持了外甥這麼多年,若是最後一無所有,鍾家的下場也不會比謀反敗露慘到哪裡去,還不如放手一搏,因此種種合計之下,才有了今日的局面。
原本太子還想著,用什麼理由在祭祖之時留在禁宮之內,沒想到理由都無須他想,父皇就將他留下主持大局,這豈不是天助我也。
走了祭祖的流程,三日後便又是一個吉日,正因為兩個吉日如此貼近,所以宴皇才想將寒寧的冠禮在祖地舉行,這份特殊,縱是宮中那些皇子都得不來的榮耀。
寒寧正在房中挑著後日的冠禮時需要用上的束髮冠儀,聽到前面突然吵鬧開來,便讓弘二出去查看情況。沒一會兒,弘二驚慌的跑回來:「主子,禁宮那邊傳來消息,說陛下被奸佞挾持,於是帶著十萬精兵來清君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