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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22:29:54 作者: 婻書
聽到寒寧這話,宴皇連忙將他的小手放進了被子裡:「亂想什麼呢,不過是挨了幾棍子,現在已經送回他宮中了,死不了,比你還生龍活虎呢。」
寒寧偏頭在宴皇的掌心蹭了蹭:「皇叔,我肚子好疼。」
宴皇心疼的不行,急忙招來御醫,又是一片忙亂。
等寒寧再次醒來的時候,弘一弘二已經被放出來,正守在他的床邊,宴皇不在,不過太子卻在。
吃了幾貼藥,雖然腹中依舊悶痛不止,但好在並不劇烈,還算能忍受,現在宴皇不在,他也無須撒嬌邀寵,自然默默忍耐。
太子見他醒了,拿起一旁的濕帕給他擦著額間的冷汗,聲音透著心疼和關心:「寧兒可還難受?御醫在外候著,若是難受極了,就叫御醫進來瞧瞧。」
寒寧看了他一眼:「皇叔呢?」
太子道:「父皇去處理政務了,剛走沒一會兒,這次事情,父皇已經將政務積攢了三天了,不得不去處理,寧兒乖,太子哥哥在這裡陪你。」
寒寧道:「姬游呢?」
太子瞬間臉色冷了幾分,似乎怨懟不少:「寧兒你還惦記著那個姬游,你可知這次你中毒,與他脫不了干係!若不是他拿給你的水壺,你又怎麼會造這番罪。」
寒寧垂下眼眸,蒼白的嘴角緩緩勾起:「在太子哥哥眼裡,寧兒是這般傻的嗎?」
太子一愣:「寧兒這是說的什麼話?」
寒寧翻了個身:「我累了,太子哥哥也回去休息吧。」
弘一看都沒看太子一眼,替寒寧蓋好了被子,放下了床簾,直接將太子阻隔在外。
太子神情莫測的盯著床簾後的寒寧看了一會兒才道:「那寧兒你好好休息,哥哥明日再來看你。」
聽到太子離開的腳步聲,寒寧無聲一嘆,真狠啊。未來的變化真是令人防不勝防,指望著對未來二十年的先知混日子,顯然是不行了。
姬游拖著一身傷回到自己的寢殿,對押送他的侍衛冷漠粗魯的態度並未在意,只是寒著一張臉的模樣令守在殿中的宮奴都下意識不敢上前。
他們這些宮奴都是後來寧王給換上的,而姬游也不是難相處的主子,甚至因為能不假手於人的事情都自己做了,沒事根本不會找他們,越發讓人覺得這位冷宮中的出來的皇子不像個皇子,哪怕上面因為有寧王壓著,讓他們不敢在宮事上怠慢於他,內心卻也是不怕的。這還是頭一次,他們覺得三皇子身上有著一個皇家子的威嚴。
有一個小宮女壯著膽子上前,說話聲音細小哆嗦:「殿下,可要伺候您更衣?」
姬游看了她一眼,冷聲道:「去將我屋內床頭的木盒子取來。」
小宮女連忙應了一聲快速跑離了大殿。
姬游掃了眼戰戰兢兢的宮人,皺眉道:「你們下去吧,不要在我眼前晃悠。」
眾人只當他挨了刑不高興,連忙應聲退下。
姬游看著空空的大殿,沒想到他竟然又回來了,只不過跟上一世不同,上一世他上了一年多的太學,快滿十二可以出宮建府之前,才被安排住在這裡,這一世卻是一出冷宮就住進來了。
而且上一世寒寧年幼時也不曾中過毒,這一世卻中了毒,萬幸那毒並非致命無解,只是多少要受點苦頭,否則他焚了這皇城也要拉著所有人陪葬!
誰給寒寧下的毒,姬游不需要去找證據調查也知道,寒寧身邊被皇帝保護的密不透風,唯獨的缺漏卻是太子,誰都知道太子與寒寧情同手足,是除了宴皇之外,寒寧最親近的人,寒寧中毒,別人懷疑誰都不會懷疑太子。
寒寧身為異姓王,父母雙亡,又沒有繼承大統的可能,唯一讓人視為眼中釘的地方就是宴皇簡直不講道理的寵愛,可也是因為這一點,許多人都對他巴結交好,以期望宴皇能愛屋及烏。
要不是已經經歷過一次寒寧的死亡,誰又能想得到,這世上對寒寧恨之入骨的,竟然是他最親近的太子哥哥。
但太子露出自己滿滿惡意的時候是在後來宴皇病重,那時太子已經權勢穩固,完全無需再仰望任何人,甚至按照太子原本的計劃,是讓寒寧在宴皇之前毒發身亡,讓宴皇親眼看著他比親兒子還要疼愛的人慘死的模樣,卻沒想到宴皇早已油盡燈枯,先熬不住了。
現在太子還算年幼,二皇子的母妃同樣出身不凡,要不是早早就立了太子,太子之位現在歸屬於誰都還不一定。所以太子還需要利用寒寧來固寵,如果寒寧有個什麼意外,二皇子恐怕是最得利的人。但二皇子,是不可能給寒寧下毒的,也就是這個毒,只會是太子所下。
姬游皺眉沉吟著兩世的不同,甚至想到他既然能回來,那麼別人是不是也能,如果太子是重生的呢,他已知未來的走向,會不會打算先借宴皇的手除掉二皇子。不過姬游剛這麼想就否定了,如果太子是重生的,那他要除掉的第一個人,應該是自己。
正費解時,小宮女已經抱著木盒過來了,姬游揮退宮女,打開了木盒,木盒中靜靜躺著一枚土黃色雕工粗陋的玉佩。
冷宮缺衣少食,他的童年是在飢餓和寒冷中度過的,有一年甚至一個多月都沒人送食物來,他是靠吃草吃蟲吃樹根活下來的,這玉佩就是他在挖樹根的時候,從後宮的梨花樹下挖出的,除了玉佩,還有一枚玉戒指,只不過當初他年歲幼小,戒指無法佩戴,他就將戒指埋了回去,只拿出了玉佩,這是他得到的第一件玩意,珍惜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