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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22:29:54 作者: 婻書
    周利民唏噓不已,那當年要是答應了,可不就是寒寧說的,牢獄之災晚年淒涼了:「那這跟他夢裡簽字有關係嗎?」

    寒寧道:「如果有人壽限將至,一個大富大貴命格,但無妻無子無女,你說如果跟這樣的人換命,合適嗎?」

    兩人再次默契點頭,合適,簡直太合適了,換了命,就算死了估計也就死了,連個追究真相的後人都沒有,更甚至身邊都沒個人,真要突然暴斃,誰管啊。要如果不是他還有個老周這個朋友,就算自己覺得不對勁到處找師父,找來的都是騙子,救不回來死了怕是也就死了。

    看著都快爬到指尖的紅線,費正青怕怕的問道:「那大師,我現在還有救嗎?我需要做些什麼?您可一定要救救我啊,我這輩子雖然沒做過什麼大善事,可是國家幾次大災大難我也是捐了不少款的,我也沒做過什麼壞事,您可一定要幫幫我,我還沒個孩子,我不想死...」

    費正青說著說著,簡直快要哭出來了。

    寒寧抬手在他眉間一點,正悲從中來的費正青一下子就昏睡了過去,寒寧這才朝周利民道:「去買錢紙金箔,錢紙要黃紙,那種印刷的百億千億就別買了,金紙銀紙要買真帶金銀的,這是燒給地府鬼差的,那種假裝面上印一層金色銀色的就別買了,香燭買十根,五穀各準備一斤,高粱酒兩壇,一定要是高粱酒還要是封土壇裝的。」

    要準備的東西不少,周利民怕記不住,寒寧一邊說他一邊用手機記,看著已經昏睡過去的朋友,周利民心想,等這件事事了,定要讓他請個十頓八頓的補償回來。

    別的東西好買,酒跟金箔銀箔不太好買,現在許多賣紙錢的地方甚至都沒有這些,他繞了半座城市才在一個道觀里買到了,酒也是找了一個老朋友要的,好不容易將東西弄齊,天都黑了。等他再次回到老費家,寒寧竟然在客廳里吃外賣。

    周利民大汗淋漓的將東西放下,因為錢紙要的多,他還上下跑了兩趟,等將東西全都搬上來,整個人已經累到不行了。

    寒寧看他這渾身是汗的樣子就笑了:「人一輩子有那麼一兩個值得的朋友,算是一場幸運。」

    周利民摸了一把頭上的汗,笑道:「能幫就幫吧,老費這人不錯,這年頭,能遇到能交心的朋友也不容易。」

    寒寧笑了笑,將一碗沒打開的炒飯遞給他:「吃吧,吃完了開工了。」

    周利民是真餓了,三兩下就將一碗炒飯給吃光了,寒寧這才拿出自己做的香點燃,手上還在一塊黃布上用硃砂畫著符,一邊朝周利民道:「等下如果起風了,你就開始燒黃紙。」

    周利民連忙點頭,將事先準備好的大盆子搬進了房間,紙錢也都在一旁擺放整齊,隨時可以開燒。

    寒寧一邊畫著符,嘴裡念著周利民聽不懂的咒語,當整塊黃布上畫滿了硃砂,周利民感覺屋內的溫度瞬間下降了好幾度,這種差異十分的明顯,而且寒氣是從頭頂往下滲。他下意識朝著那股寒氣的來源看去,就見在費正青的上方,慢慢飄起來一個黑影,大小形態竟然跟床上的費正青一模一樣。

    這是周利民第二次看到魂魄,但他這次竟然是在沒有點任何東西的情況下,哪怕費正青跟他是好友,可是乍然看到好友的魂魄,他還是差點嚇到窒息。

    寒寧等費正青的魂魄完全離體,手一招,費正青的魂魄就飄了過來,而在費正青魂魄的心口處,一根紅繩穿過了心臟,將他緊緊牽引著。

    寒寧拿起擺放在一旁的金玲輕輕一敲:「費正青。」

    費正青的魂魄慢慢睜開了眼睛,但眼神呆滯,顯然不是個正常的模樣。

    寒寧道:「契約可是你自願而為?」

    費正青的魂魄呈現出掙扎的神色,但依舊緩慢搖頭,聲音陰冷而嘶啞:「不...是...」

    寒寧道:「人有人路,鬼有鬼路,命數天定,輕易不得更改,詐人契約,今未成之時,稟明上陰。」寒寧說著,放下金玲,拿起纏繞了紅線的剪刀朝著穿過魂魄胸口的紅線剪去:「一剪破陰,二剪破命,三剪破約,橋歸橋,路歸路,遵照生約,不得破祭,斷!」

    咔地一聲,那紅線與剪刀同時斷裂,就在斷裂的瞬間,陰風四起,屋內的燈也一下子崩了,但陽台外穿進來的月光尤為明亮。蹲在旁邊的周利民牢記著寒寧的話,哪怕此刻被陰風吹的不停哆嗦,還是堅強的開始燒起了錢紙。

    寒寧見一沓沓的錢紙燒著,便朝他道:「低頭燒紙,等下不管聽到什麼聲音都不要抬頭,錢紙燒完了就燒金箔銀箔。」

    不一會兒,漂浮在空中的魂魄開始動盪起來,有一股吸力似乎在拉扯他。

    寒寧將剛剛寫好的黃布輕輕一拋,整塊布直接蓋在了費正青的身上,哪怕陰風將屋內不少家具都吹得東倒西歪,黃布卻牢牢的連一塊角都沒被吹起來。

    寒寧靜靜的站在一旁,看著黃布上的硃砂陣陣泛著紅光,忍不住勾唇一笑,雖然不知道對面是誰在抵抗,但他寫的大降咒,足以讓對方吃盡苦頭了。

    兩方力量拉扯了一番,陽台的玻璃門轟地一下子碎裂開來,碎片隨著陰風一下子颳了進來,寒寧輕輕一揮手,又將那些碎片全都打了回去。夜色中,一團模糊的黑影凌空走來,同時伴隨著撞擊的鈴聲,這時候周利民剛好將黃紙全都燒完了,他頭都不敢抬的繼續燒著金箔銀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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