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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22:22:04 作者: 時汀
出了煩悶的會場大廳,蘇棠深深吸了口氣。即使空氣中帶著霧霾嗆人的味道,冷冽的空氣還是讓她活了過來。
只是在凜冽的寒風中站了十來分鐘,她才不得不接受這裡打不到車的事實。
她正沮喪地想給林曼打個電話,一輛邁巴赫62S停在眼前。
男人眉眼深邃立體,看向她時帶著淺淺笑意:「小酥糖,送你回家。」
第6章 六塊小桃酥
蘇棠咬著唇看了他半晌,轉而露出一抹刻薄的笑容:「謝謝您的好意,陸總。」
說罷,轉身朝另一方向走去。那一瞬間的冷風讓她想明白了,這輩子她都不打算原諒他了,從今天起做個寡婦,他就是那個亡夫。
沒走兩步,「咔」的一聲,右腳上的高跟鞋鞋跟斷了。
蘇棠身子一歪,整個人摔在了地上,右腳腳踝生疼。
媽的,好丟人。
陸言修衝下了車,見她身上單薄,脫下西裝外套蓋在她的肩上,又半跪在她身前,替她檢查腳上的傷。
恍然間,蘇棠覺得兩人還是談戀愛那會兒,再也忍不住眼淚,「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陸言修沒想過五年後再次見面是在一場虛情假意的酒會,兩人生分地好像第一次認識。他更沒想到,再次見面蘇棠會坐在地上哭得泣不成聲。他手忙腳亂地把她摟進懷裡,伸手撫著她的背:「別哭了。」
蘇棠哭了一會兒便開始罵他,慰問了他祖宗十八代,他都默默地聽了。
等她緩過來,陸言修柔聲道:「腳腫了,我去幫你找點藥好嗎?」
蘇棠搖搖頭,聲音哽咽:「我想回家。」
陸言修將她打橫抱到車上,又親自幫她繫上安全帶:「把住址給我,送你回去。」
鼻尖還彌留著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好像是茉莉的味道,陸言修微不可查地揚起唇角。
只是幾年不見小丫頭好像又變輕了。
蘇棠報了地址便不再和他說話。她眼眶泛紅,還閃著淚花。她將頭扭向窗戶那邊,看著窗外飛快掠過的風景。明明有很多很多想和他說的話,竟然一句也說不出口。
陸言修順著導航找到蘇棠住的小區。他把車停在地下車庫,扶著她上了樓。
「兒子呢?」進門第一句話,他這麼問的。
蘇棠翻了個白眼,這人連面都沒見過,已經親昵地把小桃酥當自己兒子了?
「小桃酥在屋裡睡覺呢,你小點聲!」蘇棠壓低聲音,惡狠狠地朝他道。她故意叫他小桃酥,就是不想讓陸言修以「兒子」稱呼。
陸言修也不惱,問她:「我能去看看他嗎?」
蘇棠拉住他,語氣依舊不善:「都和你說了在睡覺,你小點聲。」
她不同意,陸言修也不再堅持,將她扶到沙發處坐下,又走到廚房:「你家藥箱在哪裡?還是放在廚房嗎?」
蘇棠看著他頓了頓,點點頭。
陸言修從藥箱裡找到一瓶雲南白藥,之後從櫥櫃裡翻出一個玻璃杯和水壺,給蘇棠燒了熱水喝,動作一氣呵成,仿佛是在自己家一樣。
蘇棠捧著熱水看他給自己噴藥,一時間有種自己是客人的錯覺。
一切弄好,陸言修坐到她身邊,伸手鬆了松脖子上的領帶:「我們聊一聊吧。」
「沒什麼好聊的。」蘇棠別過臉,「門直接撞上就行,慢走不送。」
陸言修不惱,低聲安撫道:「這麼久沒見,我有很多話想問你。」
蘇棠沒有理他,卻也沒再下逐客令。陸言修知道她這是默許了。
陸言修有很多話想問她,他想問她這幾年過得好不好,有沒有想他,一個人帶孩子是不是很辛苦。可一時間,他竟然不知道從何問起。
隔了良久,他緩緩開口:「孩子的事,當初為什麼不告訴我?」
蘇棠低下頭,看著手中的水杯實話實話:「我聯繫不到你。」
陸言修苦笑道:「到底是誰聯繫不到誰?」
蘇棠默了默,一時陷入了沉默。
當時兩人因為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吵了架,她氣呼呼地「離家出走」,再之後查出了懷孕,第一反應就是逃避。她關了機,誰也沒告訴,跑到一個鄉下呆了幾天。等她想明白決定面對現實,決定告訴他,決定把孩子生下來以後,他卻不見了。
如果知道事情會演變成這樣,她說什麼也不會玩失蹤的。
她將身體蜷成一團,腦袋埋在腿上,聲音悶悶的:「未婚先孕這種事情,誰也不是一下子就能接受的啊。」
陸言修心裡狠狠地抽了一下。
「那你呢,」她忽而抬起頭,疑惑地問道,「怎麼突然變成了陸氏繼承人?」
陸言修看著她,有些驚訝:「你不知道?」
蘇棠失落地搖了搖腦袋,有些自嘲道:「我發現我一點也不了解你。」
她一直以為他和自己一樣只是一個普通人,卻沒想到,再見面兩人變成了兩個世界的人。
陸言修抬手揉了揉眉心,當初到底是什麼鬼迷了心竅,信了覃郁榕什麼「拿了錢當然離開了」那種不堪一擊的鬼話。
兩人吵完架以後他打電話都是關機,人也找不到,就像從人間蒸發了一樣。覃郁榕諷他眼光太差喜歡個見錢眼開的女人,拿了一筆不菲的資金當然不會讓他找到。再加上陸業承身體一向不好,覃郁榕連央求帶逼迫地讓他分擔家裡在美國那邊的產業,他才不得已去了美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