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頁
2023-09-22 22:21:11 作者: 藍艾草
會仙樓的夥計倒熱情,見進來三個小兒,便熱情迎了上來,林碧落卻揮揮手,似乎是常來一般有幾分不耐煩:「我等的人在上面,不用勞煩你了。」
正逢年節,會仙樓賓客盈門,謝師的會友的,或者聚到一起玩樂的,將夥計們忙的團團轉,這種上門來早訂好包間的,小二經見的多了,縱覺得這三個少年男女衣衫簡薄,不似富貴人家,卻也隨他們上去了。
林碧落身後跟著的鄔柏與林楠暗暗焦急,當著會仙樓的夥計又不能拆林碧落的台,只能提心弔膽緊隨著她往上走。
到得二樓,左側的雅間裡笑語喧譁,已有少年人笑道:「莊兄,你今兒可是來得晚了,不但要罰酒三杯,還要做詩一首。」
聽得一個低沉和緩的聲音道:「卻是我家中有事,實在對不住!況我不太能飲酒,莫若飲酒一杯,罰詩三首?」
只聽得內里有女子嬌語:「莊郎君真是才高八斗,快快喝了這杯酒罷?」語聲嬌軟,若是男兒,恐怕半邊身子都要蘇了,想來不是同窗。
哪有良家女子這般放浪的。
右邊的雅間卻很是安靜,偏林碧落輕叩兩下,推開門進去了。
林楠與鄔柏只當這包間沒人,林碧落這是試探之意,哪知道跟著她進去之後,才發現包間裡卻一坐一立,有兩名少年人,頓時尷尬的欲將她扯出去。
林楠護姐心切,連兩人面目也沒瞧清楚,已彎腰連向二人賠禮:「走錯了房,還請兩位見諒!」
哪知林碧落卻笑的歡喜,逕自行禮:「方才在樓下仰頭一瞧,便瞧見恩公身影,自那日被救,恩公連名姓也不曾告之,讓小女子總覺心中不安,今日瞧見,便上來與恩公問個好。」
她一頭說著,卻支棱起耳朵向著隔壁包間聽去,只面上微笑分毫不動。
自林碧落闖了進來,秦鈺便是一驚,目光里已含了打趣之意向著楚君鉞瞧了過去。
這幾個月楚小將軍桃花運十分的旺盛,不但是義成郡主家的小娘子死活纏著他不放,另有幾家官宦之家的小娘子們也頗為動心,暗中投送秋波,或者伸出了橄欖枝,可惜楚小將軍都不為所動。瞧瞧,就連在大相國寺山門前無意之中救過的小娘子,這才多大年紀,便上趕著湊了上來。
未料楚君鉞似並未瞧見秦鈺打趣的目光,冷凝目光在林碧落面上掃了一圈,見她身著紅襖紅裙,瞧著似乎比上次見面又長高了不少,
聽得一個低沉和緩的聲音道:「卻是我家中有事,實在對不住!況我不太能飲酒,莫若飲酒一杯,罰詩三首?」
只聽得內里有女子嬌語:「莊郎君真是才高八斗,快快喝了這杯酒罷?」語聲嬌軟,若是男兒,恐怕半邊身子都要蘇了,想來不是同窗。
哪有良家女子這般放浪的。
右邊的雅間卻很是安靜,偏林碧落輕叩兩下,推開門進去了。
林楠與鄔柏只當這包間沒人,林碧落這是試探之意,哪知道跟著她進去之後,才發現包間裡卻一坐一立,有兩名少年人,頓時尷尬的欲將她扯出去。
林楠護姐心切,連兩人面目也沒瞧清楚,已彎腰連向二人賠禮:「走錯了房,還請兩位見諒!」
哪知林碧落卻笑的歡喜,逕自行禮:「方才在樓下仰頭一瞧,便瞧見恩公身影,自那日被救,恩公連名姓也不曾告之,讓小女子總覺心中不安,今日瞧見,便上來與恩公問個好。」
她一頭說著,卻支棱起耳朵向著隔壁包間聽去,只面上微笑分毫不動。
自林碧落闖了進來,秦鈺便是一驚,目光里已含了打趣之意向著楚君鉞瞧了過去。
這幾個月楚小將軍桃花運十分的旺盛,不但是義成郡主家的小娘子死活纏著他不放,另有幾家官宦之家的小娘子們也頗為動心,暗中投送秋波,或者伸出了橄欖枝,可惜楚小將軍都不為所動。瞧瞧,就連在大相國寺山門前無意之中救過的小娘子,這才多大年紀,便上趕著湊了上來。
未料楚君鉞似並未瞧見秦鈺打趣的目光,冷凝目光在林碧落面上掃了一圈,見她身著紅襖紅裙,瞧著似乎比上次見面又長高了不少,開口便是:「你問了我名姓,難道想以身相許?」
林碧落一噎,臉色便有些不好,隔壁那莊士達說了句什麼沒聽清,倒聽得男女轟然笑了起來,她旁邊林楠與鄔柏都不曾料到她竟然認識這男子。哪怕他們年紀尚小,可是面對著冷如利劍的楚君鉞,還有他身上那股似有似無的寒氣,不必開口,從氣勢上這兩個小兒便敗下陣來。
縱如此,林楠已經氣的臉紅,更別提鄔柏了。
「我阿姐----」他後半句話卻被林碧落打斷:「郎君救了小女子一命,小女子萬分感激,雖恩重如山,但小女子卻沒有以身相許的打算。只盼恩公告知名姓,日後小女子必定替恩公立個長生牌位,早晚三燭香,祈禱恩公平安康順,事事遂達。」心中暗道,原來救人的竟然是個登徒浪子?
這人瞧著神色,不像調戲,倒像是認真的。
林碧落今日闖了進來,本來便是想探聽一番莊士達在酒樓做些什麼,也好回去與何氏及林碧月溝通。並非是要勸阻她放棄,只是多知道些,再下決定總是穩妥些。
秦鈺在旁捂著嘴巴,內心狂笑,只差拍案歡呼:原來楚小將軍也有被拒的一天?
他莫名同情虞世蘭了。
這幾個月,虞世蘭百折不撓的設計與楚君鉞偶遇的橋段,搭訕,以及遣人暗中示意,各種手段用盡,無奈楚小將軍不肯賞臉,便是下了幾次貼子,請的也是有男有女,楚君鉞也未曾現身。
虞世蘭火的很,可是越火大,卻越生出一股急欲征服他的心來,便愈加不肯放手。
楚君鉞也很是惱火,今日才與一幫舊友在前面街面上走過,哪曾想到虞世蘭憑空冒了出來,知情的少年兒郎們都拿目光去瞧他,楚君鉞便道:「忽想起軍中還有一事未決,哥幾個先玩著,我先去忙了。」藉機便溜。
秦鈺幾乎可算是他的尾巴,急忙跟上,待得虞世蘭回過神來,他已經去得遠了。
她一個姑娘家,大街上總不能追著個男人跑?辛苦追了來又有什麼用,氣的差點當街哭出來。
楚君鉞甩掉了虞世蘭,便找了家酒樓上來,不成想便被林碧落撞上,恰追著莊士達到此。
☆、第40章反對
楚君鉞並不曾告訴林碧落他的名字,反道,「當初救了小娘子,我是不是能知道所救者何人,」
他這話認真追究起來有些無禮。
林碧落自小在塾館裡上課,男女同學相互稱呼,概因年歲都小,都沒有字,於是皆以名字或者排行相稱。但是對於陌生男子,開口便問女子閨名,其實並不禮貌。
林楠不知緣由,但覺得阿姐被調戲,心頭便有怒火,神色間已有嫌惡之意,只是他向來習慣了聽從林碧落指揮,見阿姐不曾發怒,他便只能忍著。
「林三姐。」
林碧落的聲音平靜到乃至於看不出喜怒,她就算覺得沒所謂,可是還要顧忌世俗的看法。
楚君鉞似乎今日打定了主意要將這小丫頭激怒,聽得這個回答冷冷一笑:「上京城中林三姐成百上千,我怎麼知道我救的是哪家的林三姐兒?」
林碧落直覺他這故意挑釁,但今日她的主要任務便是打聽莊士達其人,機會正好,哪捨得錯過,但眼前的人實在令人覺得不舒服,便堆疊出天真好奇的神色:「小女子求問恩公名姓,乃是為了為恩公立長生牌位,難道恩公追問小女子的閨名,也有為小女子立長生牌位的打算?」
旁人不曾開口,秦鈺在旁已經指著林碧落哈哈大樂:「讓他給你立長生牌位?小丫頭你怎麼想出來的這個主意?」
楚君鉞不是慣與人逞口舌之利的人,他習慣了以武力輾壓對方,但是對面這嬌嬌軟軟的小姑娘顯然不適合用這招對待,破天荒的他竟然吐出三個字:「楚君鉞。」想了想又補了一句:「做好了拿來我看一下。」
啥?
林碧落一臉傻傻的表情,碰上他清冷到似乎不打算再多說一個字的目光,只得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看起來好說話些的秦鈺。
秦鈺不虧是與楚君鉞自小一同長大的髮小,為楚君鉞竟然想看自己的長生牌位的念頭拍案叫絕的同時,又好心的向林碧落解釋:「他是說,等長生牌位做好了,拿來給他看一下。」
林碧落傻了眼----她那句為恩公做長生牌位早晚三炷香之語,純粹是為了想聽莊士達在隔壁做些什麼而臨時扯出來的藉口好嘛?
楚君鉞在簡短的沉默之後,又丟下了四個字:「你敷衍我。」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帶著他身上特有的肅殺之氣,林碧落霎時覺得後背冷嗖嗖的,哪管他長生牌位是怎麼做的,先應下來再說。
「小女子回去一定做,一定做。只是……還不知道恩公名諱是哪幾個字?」
今日出門不利,碰上了這人,先看著他輕浮,這會又覺得他較真的可怕。瞧他的神色,萬一某天真的心血來cháo,想起來要看一看他的長生牌位,發現上面的錯別字,豈不是很難堪?
林碧落有點後悔隨口提的這個藉口了。
恰這時,會仙樓的夥計輕叩雅間的門,將他們點的酒菜送了上來,楚君鉞竟然吩咐那夥計:「去找紙筆來。」
會仙樓里常有文人雅客,或者書生進士之類,酒足飯飽,詩興大發之時,潑墨揮毫,留下幾首歪詩。夥計見得多了,麻利去了,不多時便帶了上好的筆墨紙硯過來。
林碧落順勢落座,心中暗思,既然今日已經到了這一步,索性厚著臉皮坐到底,聽聽隔壁雅間都在做些什麼,也不枉她回去還要做個長生牌位。
----假如是在大街上碰見這個人,她至多就是上前去打個招呼,決非腆著臉說什麼要做長生牌位之語。這真是挖了個坑把自己給埋了!
再看那個人寫的「楚君鉞」三個字,鐵劃銀鉤,金戈鐵馬的氣勢迎面而來,林碧落就更覺得頭疼了。
她到底被什麼人救了?
不過事到如今,已經沒有什麼可後悔的了,名字也得到了,菜也上齊了,隔壁的歡宴正在如火如荼,她這時候退下,豈非太沒出息了?!
林碧落也不是什麼懦弱的女子,雙手接過楚君鉞過來的紙,小心吹乾了上面的墨跡,摺紙入懷,便落了座,還笑的好不客氣:「恩公請坐,今日就讓小女子借這席上酒水,敬恩公三杯,聊表謝意!」